果然,你见到我的瞬间,眸光里盛满了诧异。
你说:“顾晓云, 谢谢你。”
那时候,我便很高兴, 能将我前一夜削好的铅笔, 通通换给你。
你皱了皱眉:“你腿怎么了?”
我脑袋一卡:“你说什么啊? ”然后,在你的置疑里,我若无其事地跳了两下。现在想来,觉得自己真的好傻。
还好你点点头便算了,不过我可惨了,因为下楼,真把自己疼得死去活来。也就是因为那天,我走进你们的圈子,用了整整3年时光,成为你最普通的朋友。
后来,你问我考得怎么样,画玫瑰会不会太难。我心虚地点头,我从没告诉过你,那次摔得有点严重,等我赶到考场,因为迟到,被监考老师拦在了门外;我更不会告诉你,就算进去了,我也不舍得用你的断笔画画。
《泰坦尼克》里,杰克将生还的机会拱手相让,他对罗生说: “赢得船票是我一 生中最幸运的事情。”
我没有遇到冰山和海难。但是,你需要的种种,只要我有,都愿意双手奉上。
秦喻明,遇见你,又何尝不是我一生中最好的事情?
几个月后,暴躁的女助教第一一次温柔起来, 宣布你拿了大赛全国一等奖。
你眼眸平静无波,在雷鸣般的掌声里悄无声息地偏头,看了眼身边空空的位置。我垂眸,手里的铅笔芯折断在画纸上。是的,这天下午,凌荫不在,所以你眉眼里,透露着足以击垮我心防的忧伤。
你又坐到了露台的围栏边,抬头看天,我永远也无法与人言说,那一刻,你背影里浓重的孤独与无边的悲伤。
你知道的吧?凌荫逃了她最厌恶的素描课,跟隔壁班的一位男生,一起去了某座高楼看夕阳。
你会不会猛然惊觉,你们来自截然不同的世界,她的最讨厌,是你的最喜欢;而她的欢笑、她的异彩纷呈,与你无关。
我明明知道,你不会。
因为你的世界、你的美好,都给了她。
远处忽然炸开一簇烟花,我低声惊呼,你回头看我,眸光里盛满莫名的希望。
时光恍若倒转,你依旧是3年前眸光清冽的少年。而我,便是当初那个慌张无措的小姑娘。
我想,你会不会跃下围栏慢慢走过来,你会不会对我说,3年前,原来你也在这里。你会不会盯着我的眼睛,浅笑说,顾晓云,别来无恙。
可是,我分明看到你的眼神一片黯淡, 只因为,我不是她,我没在你心上。我就这样佯装镇定地看着你唇角的笑,内心酸涩。
我就站在离你十步之外的地方,却仿佛与你隔了万水千山。那刻,我一无所有,只有你一夕阳下, 恍然如神的你一留给我的满腔绝望。无数次午夜梦回,我都会看见你期待的眼神转为冰冷,你质问我,为什么不是她,站在你身旁。
在现实里,你沉默好久,说的却是:“要不要一 起回家?”我点头,拜托上帝,将这段回家的路拉长,将这个不属于我的人,永远留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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