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孩子

“爷爷，爷爷！”一旁的阿玉直接跑了过去。

爷爷一回头，黝黑的瞳孔瞬间放大，嘴角不知不觉地上扬，笑咧了半张脸。

“小家伙！”爷爷右手里的蒲扇一愣。不久，由于这份兴奋带给爷爷的冲击太大，大脑一下子接受不过来。那大大的蒲扇竟然像蜜蜂的翅膀那样抖动了起来，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声音。

一秒，两秒，三秒，阿玉就扑到了爷爷的腿上。爷爷弯了弯腰，将手放在阿玉的脸旁，一激动，竟然眼睛红了。他的感情久违的那么强烈。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嘶哑的声音在喉咙里哽咽着，原本像孩子那样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两抹泪，这是什么感觉？

心里的什么被触碰了，阿玉的脑海里显现出一个涟漪。那圆晕一圈一圈的向外荡漾，却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阿玉的眼睛痴了，为这模糊而强烈的感觉痴了。她不知道该看着谁，眼里只有那双眼睛。

突然，爷爷的眼睛眨了眨。他用手抹掉了从眼眶里掉出来的眼泪，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嘴角控制不住地再次上扬。他是真高兴啊。

远处，刘冰盯着远处的一颗石头发呆，光溜溜的，在树荫底下更显的灰暗。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孩子所有的无忧，而是增添了一抹忧愁，一抹来自别人的忧愁。

“你呢？你这些天怎么样了？”爷爷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他的声音没有以前那么清脆了。

刘冰把头又低了低。他故意让刘海遮住他的视线，眼里只有断断续续的蓝色和绿色。

“我，挺好的，尊长。”

听完后，爷爷站起了身。他走到刘冰跟前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手里继续摇着蒲扇。

“现在懂我说的话了吗？”

刘冰的眼睛微微瞪了瞪，下一秒他的嘴抿了抿。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嘴里脱口而出的答案被他刹那间放弃了。因为他不甘心，他的心在疼痛，他的大脑在抗议。原本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的话，此时他却说不出来。

“我，不懂。”他皱着眉毛，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

他重新抬起了头，“为什么？明明我还没有尝试过您就要否定我？明明一切都还没开始您就要打击我？我虽然是一个孩子，但我也懂我想要什么。我虽然还小，但我也懂怎么样才能让对方不讨厌我。为什么，您连试，都不让我试一下呢？”

空气中微妙的情感在蔓延，那双刚刚呐喊过的眼睛里，藏着一个孩子所独有的温柔。是啊，虽然一个孩子没有经历过什么，但是为什么要武断地去判定我们什么都不会呢？

爷爷站在那里，像一座雕像。他的眼睛里已没有了感情，就像是一个情感的黑洞。那痛，那悲伤，已经没有办法表现出来，只能默默的埋藏在心底。

但是，下一秒，他笑了，看着对面那双干净的眼睛笑了，“没错，我错了。”

对面的刘冰一愣，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靠了靠。那胸膛里燃烧着的不甘刹那间不明所以地熄灭了。他看着对面的尊长，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我忘了，这个时代跟我们那个时代不一样。你们现在是一律向前的，你们是不看后面的。不像我们那时候。”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心里勾勒的是他小时候的模样。

“或许，我真的错了。”

他低着头，声音沉闷，不过他的眼睛里装着的却是星空里都找不到的温柔。

他对着刘冰笑了笑，继而转过头去看着阿玉。“小阿玉，你要好好长大。你知道吗，有人在和你一起长大。”

说完他又笑了笑，挥动着右手的蒲扇，一个人默默的走远了。

（我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提醒大家一句，不要断章取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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