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之地乃是生魂暂留之地,生魂等待生者来引归。七缕精魂留在忘川只有百年的时间留给生者来引回生魂,百年过后生魂自动离开忘川镇由鬼差沉入忘川河底。
殇羽作为忘川处的神祗代替玄冥主生死刑断,见过万万千生死者在这忘川之处对生界不舍。生魂进入忘川河后便顺溜而下到达黄泉,饮下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便与前生再无瓜葛。
南昔在忘川镇穿梭一下午终于在一个别院前停了下来。
小院清新雅致,白砖青瓦下垒起的院子。院子里的桂花开了一院子的香气关不住。
南昔定了定神便推开了们。见到有一位长发女子坐在树下捧着一个一碗羹汤。那女子一身月白色的长纱拢在周身,一袭长发披在肩上还有一些散在胸前。
生灵入了幽都记忆和精魂就会分开,精魂归了忘川,记忆去了玄冥山封锁在玄冥柱里。所以南昔虽然断定她就是娘亲的生魂,她也不会记得南昔是谁。
南昔推开门,立在院中许久。她看着眼前的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树下,桂花轻轻飘落在她脚下积成堆。这样安静祥和的景象大概是实在南昔小的时候才会有的样子了。
“姑娘请问你找谁?”
南昔对上淮湘的眼睛,想起自己在书上看到的。生魂没有了记忆不会记得生前的人事不流伤心泪不叹相思苦,生者来到忘川自然不可提起过去。只能经过河神的同意才能把生魂带走。
“没事没事,我迷路了。误闯此地还望你莫要怪罪我。”
淮湘摇了摇头,起身掸去身上的落下的桂花。“你身上有仙族的气息,你应该不是这里的人。”一边说一边给案前的碗里添着羹。“这忘川镇巷道错杂,你是来此寻生魂的吧?”
南昔点了点头。
“有的生魂是易寻见的,生者毕竟有这一份执念但是有的生魂没有这个好运气。我们其实心里都算是明白吧,总是盼着点,说不准就会有人来寻了呢。走累了吧,坐到树下来喝完羹汤吧。”
南昔顺着树根坐下接过淮湘手里的碗。“谢谢,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可有人来寻过你?”
“要是真的有人来找我早就跟着走了,也不会留着这里了对吧。”
南昔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和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娘亲的精魂便可以去向河神说明情况请他赐下通关符文好带着娘亲的生魂去生门。
“多谢你的羹汤我跑了一下午了,这下也是饿了。”说罢将碗底的汤一饮而尽。
“好喝吗?”
南昔刚想回答,突然觉得浑身乏力一时间体内真气逆行,胸口有一股无妄之火涌了上来。
手中的碗顺势滑落,清脆的落地声吓得南昔肩膀一颤,连带着坐在矮凳上的身子也栽倒在地。“你........这汤里,不对......你不是......你不是我要.......”
眼前得人长袖一挥,就变了副模样。“南昔,华烁战神放你来幽都难道没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喝别人的东西吗?”
南昔双眸一怔,眼前此人并非他人,正是今早侮辱南昔的土伯。南昔瞧见他的一副嘴脸便觉得胃里恶心。
“土伯.......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下狠手......我娘亲的生魂......”
土伯蹲下身子来,捏着南昔的脸。“你这张脸就已经足够给本尊添很多麻烦了。”脸上的手又顺着身体滑向南昔腰间的三音石,“华烁战神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你,谁会不清楚。”
南昔腰间的三音石忽明忽暗,被土伯那只修长的手紧紧地握着。土伯的另一只手掐着南昔的脸,南昔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土伯的手上。
“当真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呢,本尊还以为华烁战神喜欢的人会有什么不同,没想到也不过是个俗品。睡吧,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能见到你想见到的人了。”
土伯念了诀,南昔便昏睡过去了,随即便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了桂华树下。
今夜忘川府上殇羽让尤凌准备了晚宴,正好是桂华节整个忘川的桂华都开了。
司空无笙立在院内等南昔回来,既明轩的门缓缓地被推开。殇羽一身青虾色的长衣墨色的长发披在身后还有一部分用玉冠挽在头顶,一手提着朝宗剑立在门口。
司空无笙回头看向那个立在门口的人,嘴角微微扬起待那人走进又敛起了笑容。想起了从前两人自天光乍破时便偷偷溜出玄冥山,背着一身的晨露就划着船去忘川府上偷喝玄冥从北天宫带回来的酒,有时喝的酩酊大醉就赖在地库里一觉睡就是两三天。每每到了桂花节就会把往年酿好的桂花酿就从地里挖出来,自己还会再做一些糕点。桂花糕是殇羽最喜欢吃的,都觉得不够吃又吃不惯他人做的。
“宴席已经准备好了,城主和南昔姑娘入席了。”
听到殇羽的话司空无笙这才回神,欠了欠身子。“多谢河神招待,只是南昔还没有回来。这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她办完事了没有。”
殇羽微微皱眉,“南昔神君已经出去一天了,忘川镇并不大就算是挨家挨户找此时也应该是找到了的,况且南昔神君知晓今晚我会在府上设宴,按理说她断不会在一处停留过久。”
“那怎么办,南昔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司空无笙有些着急,一把抓住了殇羽的胳膊,“你想她一个人在忘川镇身上还有伤未痊愈。”
殇羽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司空无笙,一把将司空无笙的手推开了,对着门外叫道:“尤凌——”
“上神”
“南昔神君还未回来,你立刻提了府差去忘川镇上挨家挨户的找。”
“尤凌领命。”
“等等——”尤凌停下脚步回头“现在是镇上的桂花节,此时不可声张切勿冲撞生魂。”
尤凌应了一声便匆匆退下了。
司空无笙收回还停在空中的手,作揖道:“多谢上神,我待在这也不安心我也要去找南昔。”说罢便要冲出门去。
“等等”殇羽揽住司空无笙的肩膀,司空无笙一双含着泪的眼睛已经对上了殇羽的眼睛,“土伯在忘川,你......你最好不要随意出府。”
“我为何要怕他?你为何要怕他?”司空无笙看着殇羽一双墨色的眼睛,她在等殇羽的答复,她想听到殇羽说出关于饮下忘川喝水的事情。
殇羽叹了口气,“那是因为.......因为城主身份特殊,我忘川上下.....不该被牵连。”
司空无笙吸了吸鼻子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挣脱了殇羽的手臂,“我司空一族本是罪族,河神看不上我们也是应该的,既然河神怕惹得土伯不高兴那无笙不出去就是了。南昔之事多谢上神劳心。”说罢便径直走回自己的房中将门关了起来。
殇羽叹了口气看着那人独自离开回到房间关上了门,便转头离开了。
门口的尤凌跟了上来,“上神,我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今晚的晚宴怕是不能进行了。”
“嗯,吩咐下去不用再准备了,无笙今晚什么都没有吃叫人给她房里送点吃食。”
尤凌点了点头,“上神,尤凌觉得这司空城主今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她心里对我有怨,我知道。司空一族的身份特殊,她自己也很苦,我方才提及土伯她心里难免会有恨,毕竟土伯做的确实太过分了。”
“上神,如果南昔神君不是迷路,而是——毕竟今早南昔神君也撞见土伯了,如果此时真的和土伯有关,那尤凌就必须要提醒一句这事咱们忘川天府断然不可插手。”
殇羽停下脚步,看着身边兜着手走的尤凌,“南昔神君是无笙的朋友,况且她长相特殊没准真的与香薷上神有关,如果真的是土伯想要害她我怎么可能不管。”说罢便继续急冲冲的步子向前走着。
“上神”尤凌挡在殇羽面前,“司空城主现在还在府上,这么些年土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况且您也知道南昔神君身份特殊一来身上有华烁战神亲赐的信物而来又与香薷上神张得十分相似,就单单凭这两点土伯就不敢对她动手。这样一位人物轮不到我们忘川府去舍命相救,若是因此得罪了土伯别说忘川天府就是在玄冥山的司空城主也不会好过的,还望上神您三思啊。”
殇羽被尤凌一番话说得定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辩驳,扶着额头想了片刻,“师父他老人家是回不来了,这样你速速派人去知会潺渊上神。”
尤凌应了一声便退下了。殇羽看着既明轩未关上的院门,还有那屋内亮起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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