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梨花开了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李白

白驹过隙，眨眼间，那年发生的事件已经随着时间的长河而飘向远方，却仍有几层薄薄的忧愁环绕在我的心中。

毕竟那是一个少女最珍贵的东西，那是要留给最爱的人的，可无缘无故，让旁人夺了去。

……我还是十分在意的。

“怎么了？”

清朗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我笑了笑，便知这人是谁。

“……梨花，开了…”

他凑近了来，站在我的身旁，纤长的手指衔着娇艳欲滴的梨花，白衣配白花，公子温润一笑，煞是好看。

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自从那场事件发生后，我也再没有见到过他，即使一面，也没有。

“怎么了？”

一抹忧愁涌上我的眉宇，谢钰注意到，发问。

“……没事。”我语气梗塞，不知做什么应答，除了没事，只能是没事。

毕竟我不知道我现在究竟应该露出哪种情绪。是对过往的厌恶，还是对慕子枫的思念……

做人真的是太苦了，若有一日……

“没事便好！”

思绪恍然被打断，谢钰扳过我的身子，熟悉的触摸感让我莫名有几分恶心的冲动。

这是后遗症……大概吧！

谢钰察觉到我的不适，终是送来了手，不知所措。“你……你。”

愣是半天他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莫名笑了，我知道笑容一定十分惨淡，可惜我却改变不了任何。

从前，现在，未来，我没有一个可以掌握的，我唯有，将自己放置于时光的阴谋中，甘愿沦为一枚棋子。

“我有些乏了，先去睡了…”

语罢，我转身，不再看谢钰一眼，以及那正在凋零的梨花。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可若是来的是冬风呢？梨花还会开吗？

我不知道，也不可能会知道。

“……”谢钰看了看惨败的，正在凋落的梨花，刚刚还在怒放，眨眼之间，便变了。

天，一如既往的白，带着淡淡的蓝色，如此纯洁，离广阔的大地那么遥远，无论凡人如何向上飞去，都不能抵达到它。

就像我，无论为你做了什么，你就算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回复，只是冲我一笑，然而心里还是细细念着另一个人。

可怎么办，你那一笑，就可以让我放弃所有的骄傲，散掉所有的徒败，为你付出，再继续得不到回报。

这便足矣！

天边还是白与蓝交汇着，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尽头，几只憨态可掬的大雁自上方飞过，发出凄惨的叫声。

这不是普通的大雁，这是玄族的灵鸟。

若灵鸟这般，那……

谢钰来不及做任何思考，急忙向屋内奔去，心脏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的跳着，极有节奏，令人恐惧的节奏。

一切……都晚了。

洁白衣裙的少女垂坐在桌角，手臂自然的落下，泛着红光的鲜血大片大片往下低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血花，像不吉祥的曼珠沙华般妖冶。

只是死去的女子的嘴角上扬，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哐当！”谢钰双膝跪地，卧在地上，嘴角抽噎着，却不应景的挂着微笑，和死去的少女出奇的一致。

你终于逃离了这个世界，逃离了这个带给你耻辱的世界。

从此，你自由了……

没有悲鸣，没有哀号。

“属下谢钰恭喜玄族灵女从此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心如死灰般疼痛，身躯麻木的重复着单一的动作。他磕了三个头，动作极用力，用尽了此生的力气。

前半生去爱一个人，后半生去忘记一个人。

若忘不掉，就只能回忆。

你给我留下的，只有回忆了……阿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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