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死了死了

“的确。”余君锦笑了笑，并不觉得尴尬，“是我不好。”

洛雪没说什么。

余君锦又唤来悠心，吩咐道：“你家小姐。”他话锋一转，看了看洛雪此刻的妆容，“嗯……不，是公子，平时喜好什么菜，就去点。”

他吩咐下人吩咐的极其顺畅，洛雪撇了一眼，断定此人必定家庭条件极好，是个货真价实的贵公子。

“啊？”悠心惊了一下。

显然，她还没从刚刚的那件事中反应过来，被人突然这么一使唤，把她的心吓得都砰砰直跳。

余君锦没有说话。

“好的公子。”悠心正要去，后来却顿在当场。

一个非常惊愕的事实充斥在她的脑海——她并不知道洛雪爱吃什么。

除了那些府上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她跟着洛雪就没吃过什么别的东西，可以说吃的东西连狗吃的都不如。

她真的算得上没见过世面，你要她点什么菜，她说不上来，要再加一个条件，那就更说不上来了。

她愣了一会儿，只好转过身来，直截了当问洛雪：“公子，你爱吃什么菜？”

余君锦眉头皱了皱，心中略有思虑，却没有开口。

洛雪正要开口，却被余君锦止住。

余君锦道：“你为何不知自家主子的口味？”

悠心有些委屈，带着哭腔道：“回公子，我家公子在府中从未吃过什么山珍海味，悠心是真不知。”

余君锦若有所思。

洛雪微微颔首，下意识知道自己该来救场，她略略思索了一刻，后来便张口对余君锦说道：“你别训她，我随便就可以。”

余君锦看了她一眼，打开折扇：“嗯。”

这洛府嫡女的生活过的这般清淡。

如此看来，洛家这是要修佛法？

他随便对悠心吩咐了几句，悠心又去吩咐厨房，只一会儿，菜便上桌了。

有些多，洛雪心里略略吐槽——浪费粮食。

然而贵公子余君锦却不这么想，他见洛雪愣住了，立刻就不解的抛来一句：“为何不吃？”

洛雪半真半假打趣道：“我在想先吃哪个。”

她本意是想侧面告诉余君锦，这些菜有点多了，没想到余君锦却微微蹙眉，有些平常语气道：“你可以试试这道，很不错，幼时父亲习惯带我去吃。”

洛雪点了点头，心里理的明白了许多。

这人的确是习以为常。

洛雪本意是想让悠心上桌上吃饭，但是明白了这样的背景，也不知道这些世家子弟到底愿不愿意，她犹犹豫豫吃了两口，想说些什么但无从下口。

余君锦看出了她的犹豫，立刻问她怎么了。

洛雪索性道：“我的丫鬟与我情同姐妹……”

她话没说满，余君锦便什么都懂了。

他笑了笑，似乎在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对着悠心道：“忘了你与她的感情了，如此看来你应该在这吃饭。”

悠心冷不丁被扶上桌，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懵逼和难以置信。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整个人手足无措。

余君锦朝着洛雪笑了几下，洛雪轻轻道谢。

她本以为这是足够值得感激的一件事，可看悠心的动作——这位从小卑贱的小姑娘，连指尖都带着颤抖，似乎饭都不会吃了。

洛雪顿了顿，放下筷子，突然间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没有尊卑之分，是很不错，但是却也仅限于不错。

悠心不适应这样，一辈子都不会。

在这社会上很多人，大多人往往愿意满足现状，却不愿尝试新奇的东西。

旧制度让他们的骨子里就带着卑微，他们无法自信，始终低人一等。

他们的举止始终透着自己的卑微。

洛雪愣了愣，开口：“你若想下去，便下去吧。”

悠心脸上愁闷顿时消失。

余君锦看了看洛雪，并没有说些什么。

而后唤来离苏，似乎询问了一些事。

之后便眉头紧锁，好像听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面色凝重道：“外界都传闻你死了。”

他这话是来活跃气氛的，本就是不正经又正经的一句话。

“噗！”洛雪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看似云淡风轻，却藏着不明的意味，她理了理情绪，接着打趣道：“我死了吗？”

余君锦不说话。

洛雪继续道：“天呐！这里就是天堂吗？你是上帝吗？”

余君锦：“？？？”

“上帝是什么意思？”

洛雪没回答，反而笑道：“又是我那个妹妹吧。”

她的眼神在那刻变得尖锐，深邃如墨，根本她看不出来要干什么。

余君锦愣了。

幕后黑手的确是她那个妹妹不错。可重点不在这儿，重点是你是不是会分裂？

这突如其来的两个人的感觉……真的很令人震惊。

“应该就是她。我猜的，怎么了吗？”洛雪微微笑道，眼神恢复往常。

“没什么，你猜对了。就是她。”离苏依旧没什么表情。

余君锦若有所思。

面前这个人，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还没有玄力便已经可以如此震慑人心，就算她不把心放在修炼上，也足可见她以后的实力会有多震撼。

余君锦似乎已经可以预见一位至尊强者的到来。

“随她们吧。”洛雪似乎不在意。

她扭头看了看窗外，天色更黑了，应该到了睡觉时刻，她情不自禁的就开口询问：“天已经很黑了，明天我们会去哪儿？”

“去测试天赋，怎么样，期待吗？”余君锦笑笑。

洛雪扭头，看着他，轻笑：“我就知道你们对于我一定有什么目的。”

“你…”余君锦有一瞬间的错愕，接着打开扇子摇了两下：“你果然聪明。”

“你也不赖。”洛雪很清楚，若非她对他们有用，他们怎么可能耗费那么大的资源来救她？所以这是必然有渊源的。

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至少在这片大陆是这样的。他们如此火急火燎，甚至还请来了那传说中的大师。

这背后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有目的。

余君锦半晌不说话，而后才道：“以后你会知道的，我们所做的正是以后你所要做的。”

洛雪起身笑了笑，道：“我想睡觉了。”

余君锦连忙从身上翻出一把钥匙，摇了摇 抛向洛雪：“早就安排好了。”

洛雪华丽的接过，踏过门槛：“谢了。”

洛雪是在一片光亮中缓缓醒来的。

她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就赶紧拾掇拾掇出去。

结果刚刚出去一只脚，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女声吓了一跳，是悠心的声音。

洛雪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句“小姐”。

她被吓了一跳，突然想起她现在是女扮男装，连忙吩咐悠心道：“我现在是公子。”

“是，公子。”悠心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窗外已经有行人络绎不绝，洛雪看了一会儿，随口问道：“现在何时了？”

悠心道：“回公子，现在已经卯时三刻。”

卯时三刻？也就是说，现在五点多了？不算太晚，但这个点对她来说还是很新奇。

作为一个杀手，对她来说，熬夜睡已经是很平常的事，在刚五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养成了晚上很晚睡，早上很早起的习惯。

这习惯也不是空穴来风杀手需要明白的事有很多 其中就有一条 最重要，但最不起眼往往没人知道的职业知识——凌晨一点到两点是人最不清醒的时候，这个时候执行任务，往往是很容易完成。

悠心没看出洛雪的惊讶，反而习以为常道：“公子，悠心为您更衣。”

洛雪揉了揉自己乱蓬蓬的头发，道：“好。”

悠心的手很巧，不一会儿，便将洛雪全身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洛雪刚想夸一两句，悠心便毕恭毕敬的开口：

“公子，余公子等候您多时了。”

洛雪略略思索，笑了笑，仿佛不以为意：“他来干什么？”

“是来接您去测试天赋，不过他说让公子先用膳。”悠心答道。

洛雪轻“嗯”一声，接着双眼微眯，眸中带了些不明的意味，道：“即是如此，那便走吧！”

她倒要看看，这群人到底要干什么。

“是，公子。”

楼下准备的雅间并不是太远，走过一条道，便到了所谓的餐厅。

余君锦似乎已经等了很久，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眼看上去挺像孤寡老人。

洛雪笑了笑，觉着这个比喻天才极了。

孤寡老人看见洛雪来了，道：“终于来了。”

“说的好像你等了很久似的。”洛雪不服气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怼了一句。

“哎，正巧我还真是等了很久。”余君锦笑着看着洛雪。

洛雪没说话，坐下来就开始吃，刚落下筷子，余君锦就抬头看向她，笑眯眯道：“吃完了？不多再吃点？”

洛雪以为他这是要开始进入主题了，但是不是。

余君锦话题一转：“我以为你是猪来着。”

洛雪：“……”

几岁了？ ！开这种玩笑？！

她没理余君锦，余君锦自讨没趣，只好使出杀手锏：“正好我也吃完了，我想问你的是，可以走了吗？”

他问的委婉，弄得洛雪只能点头称是。

整个就一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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