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镇定

眼前是一连片的白。

白到让人的眼睛感到不适。

“所以我们怀疑有人投毒。”陈思思上前一步，右手习惯性像外挥动，完美接话。王默眨了眨眼，将手别在背后，青绿色的光团在上面凝结。罗丽像后看去，王默抽回手，变得正常。

“找自己果然消耗快。”离开意识空间的绿衣女子站在不远处，看着前方王默她们，知道没有什么事，也不紧张。只是她看着手腕的手链，叹气。

毒夕绯一惊，花容略有失色，抢先回答堵住冰公主想要说话的嘴，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突兀，“难道人类……不能自己下毒吗？”

冰公主觉得有理，但是回想起昨天和哥哥来到周围感受到的三两股气息以及刚才毒夕绯一定要跟着来的坚决，心里有了猜疑。于是她看着辛灵，时不时看一眼王默，偶尔看一眼水王子。

“可是，哪里有毒可以在一瞬间让皮肤腐烂没有被稀释？”舒言推了推眼镜，在他做出的设想当中找到反问的答案。以他的学识，只能料想这么多。

建鹏一直保持沉默，像是不存在一样。此时此刻，心粗的他扮起泼脏水的角色，“有没有是魔法导致的呢？我觉得很有可能。”

“血口喷人！万一刚才那个雾团子说假话呢？”庞尊气愤非常，可能是出于对同事无条件的信任吧。

“我想，没有鬼想因为一句话魂飞魄散。”

“颜爵？”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颜爵让气氛更加焦灼。

“你居然帮着他们说话？！”庞尊顿时暴跳如雷。

“胖胖。”颜爵笑闹着，一副不认真的样子。语焉不详的态度和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庞尊眯起眼有些不耐烦。他本来是来找白光莹的。至于人类世界如何如何，他一点也不在意。

“求您，指条明路吧。”黑气化成的人没有纠结和惊讶与他们的对话，径直走向刚刚换回来、一脸不明所以的王默。那人深深磕了个头，恭恭敬敬。由于他跳河自杀，他无法挣脱那鬼魂的束缚离开，王默眼见着一条条黑色的蛇破水而出，咬住那人。

“我……”王默语塞。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但是那些细长的蛇吐着信子，将将要咬伤那人。心里的悲悯和仿佛一直都在的记忆成为开口的勇气，她低喝一声：“退下！”

正是个好时节。王默想起绿衣女子的话。

奇怪，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信服和不畏惧使她总是会听着她的话，依言照做。

王默低头看着野心勃勃想爬上那人脚腕的蛇在自己吼完变得乖巧，伏在…空气上？她惊讶极了，不过一想自己这些天的经历，觉得不足为奇。她抬头看了眼罗丽，余光一扫看见水王子正微微蹙眉，湛蓝的眸子看着她，说不清有什么情绪。心怦怦一跳，王默忽略了他的视线，对上罗丽的眼睛，往远处看了看。

走了。

读懂王默意思的罗丽没说什么，跟着主人往水面看。“啊！”在看到那些个黏糊糊的蛇正吐着信子虎视眈眈，还有一些蛇缠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罗丽往后飞了不远，粉色的裙摆蓬松。看着王默一脸淡然毫不反感的样子，罗丽：厉害厉害，主人都不怕自己怎么能怕呢。想着这一点的罗丽凑上前去，却又被吓了一跳。

——那些蛇团成了团，正渐渐变成血疙瘩。

“主人？”表示忍受不住的罗丽侧头看王默。

王默此时胃里翻江倒海，看着就想吐。可是刚才的人告诉她，‘不要怕。’于是她就强装镇定，表面从容，内心慌极了。

这可怎么办？“你先回去吧。”自己张嘴却不是自己的想法。是刚才那个人？

赶紧撤！看着黑气消散，王默抬眸对上不出声默默看着刚才恶心的一切的毒夕绯的眼睛，她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厌恶和恶心，还有一丝丝害怕。

她的眸子清明澄澈，眼里尽是纯粹。微微来了个得体的微笑，“抱歉，让各位受惊了。”她的语气平常得很，仿佛经常这样。随后，她扭头看向辛灵，微颔，“辛灵仙子，先走一步。”

冰公主看着王默干脆决绝的背影，神色复杂。见着王默的背影和远处的雪混在一起看不清，才看向沉默不语的水王子，低声喃喃：“哥哥……”

水王子的眸里划过一丝暗蓝。

不知能否护你一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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