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南边魏无敌北边沈称帝,这传说中一来二往将魏铭和沈城二人传的可谓是神乎其神,但终究不过是两个人,两个被权力架到最高点的人罢了。
素星晃荡着两只细细长长的腿坐在城东的城墙上。“呸”的一声吐掉了刚才还放在嘴里嚼得正欢的草根。
“喂!沈城!”
前方荒野尽头出现一个穿着白袍的年轻男子,长长的头发被一根浅蓝的抹额松松绑着,几缕落到耳边来。映得那双冷清的眼睛柔和了几分,素星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暗暗骂道。
“靠,这小子怎么他妈的长得比青花楼的姑娘们还好看,怪不得那些个丫鬟姑娘们提到沈将军时都扯出几个娇羞的笑脸来。”
但美归美,绝不女气,任谁看到那双眼睛都会打个冷战,开玩笑!那些个什么北帝白面战神的称号,可是实打实用一个个脑袋砍出来的,单是他腰间那把银刀就让人感到煞气冲天。素星不禁摸了摸鼻子,待那人走近后他才看到他手里的酒瓶子。
“哟!我的将军大人小祖宗老爷唉,你怎么又醉了?!”
在常人眼里此时的沈城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白衣飞扬一样是冷清高贵。甚至那张无瑕的脸上还露出几分肃杀的寒气来,但素星还是注意到了这个翩翩公子的长戟不见了。人人都道鬼面战神沈城祖传的寒冰枪无盾不破,无兽不斩,常年累积下来的杀气肉眼都明朗可见,更别说长戟中养有的几条噬魂虫,魂虫一出,四境之内莫有生者。当真算得上天地间的一大灵器,可就是这令天下人都稀罕的神器。沈城只要一喝醉就不知为什么特别不待见,仿佛那是个只流着脓疮的癞蛤蟆似的,非得一脚一脚把它踢到一个看不见的角落才安心,反倒是对那把名不见经传的小银长刀宝贝的很,抱在怀里笑得像个傻子似的。素星眼看着沈城又要露出他那张姨母笑,赶紧扔出一只不知几年没见过水的臭袜子,洁癖如沈城,果然面上一沉,差点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好险好险!”素星惊魂未定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转头望着城墙下乌压压的大军,心道,“要是让铁骑军望见你这副蠢样,您老以后就别在营里混了。”
城墙下的黄色大旗猎猎作响,无数铁骑军蔚然列成方阵,马背上的人人人面上一张铁面具,铁面下颚一朵刻出的木槿花,倒是添了几分柔情。沈城从地上爬起来开口就是
“我的枪呢?”
素星心道“这是醒明白了。”
手下方才派出的小兵,此时出现在荒野尽头,手里托着一把长长的白枪,四周隐隐黑气萦绕。沈城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正在拼命朝自己赶来的小兵,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果然不出所料
“我要换衣服。”
素心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套白色华服,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马车
“梳洗的丫鬟在那里。”
说来名扬四海的沈大将军,战神大人有个奇怪的癖好,只要出征打仗就一定是要盛装出席,知道的明白他是上战场去抛头颅洒热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出门找姑娘了,素星在叹息自家将军奇怪的癖时,那几个手脚麻利的丫头已经将沈城收拾妥当了,一身银白铠甲挂身,长枪竖于背侧,如瀑长发高高束起,露出一双剑宇星眉,让人不禁感叹,好一个俊秀男儿!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白色良驹信步走到沈城面前,挂肩一扬,飞身上马,走到众兵将面前时,巳是那个鬼面不败将军,鬼面下的沈城并不言语,墙下的将士们倒是激扬不已的嘈杂着高呼
“屠尽洛狗!还白王一个太平天下!”
虽说沈城素有北帝佳名,但真正的北地之主却是那个坐在高高围墙中阴翳的少年——白恒。
说来也是丑事一桩,当年先帝两脚一蹬,意外在盛年驾鹤西去。连太子都还没选出来,好在他只有两个儿子,不必出演什么九龙夺珠的惊险戏码,但这两个儿子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各自都以为自己有担得起天下大任的能力和责任,连最初的客套都没有就直接掀兵夺位,最终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次子白洛驱兵前往南方,在最为富庶的燕城立了皇都,从此天下两分。
朝中大臣有的觉得白恒毕竟是为嫡长子,这皇位来得名正言顺,大大方方,但也有的大臣觉得显然二皇子白洛的能力更为出众,有帝王风范,于是也一拍两散,一众文臣武将分出两拨,各随了自己心目中的王,毕竟把一个漂漂亮亮的国家叭叽摔成两半,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于是这件大事在人们心中激起了层层惊涛骇浪,两边人都觉得对方是乱臣贼子,别说血气方刚的战士们了,就连街头妇人弱儿当街骂街时都道
“你是对面来的吧!”
简直比问候他18代祖宗还管用,对方非得抄起铁锤在你头上开个窟窿才能抵了这奇齿大辱,沈城听着这些高亢的声音并未作理会,只是一夹马腹,率领着这一众还在骂骂烈烈的雄狮挥师南下,沈城这个人吧,不管上一秒还醉得多恶心,但只要把胃里的汤汤水水一吐干净就像个没事人似的,虽然他醉了也像个没事人似的,素星看的出沈城心情不错,至于为什么不错他就有些不明了了,此番对仗的可是魏铭!传闻中无敌的魏铬!虽然两人从前也常常在战场上遇见,但对方也不过担了个什么战场指挥参谋个不痛不痒的角色,只管在城墙头上喝酒,并不作为,但此番魏铭端的可是敌军主帅的位置,这一南一北两尊大神对上可谓是凶险难测,所以,
“你高兴个屁!”
素心在心中暗骂,不过随着沈城扯出一个疑问,他又瞬间变回了狗腿子,
“这次咱们为什么打仗?”
沈城问了个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甚至谁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不过作为军师的素星还是当即说出了圣旨上明明白白正正经经大义凛然写着的答案,
“因为南朝边城的一位大妈抢了咱们边城一位大妈的鸡”
沈城:
“哦,那是该打了”
军行了三日,终于望见明明才建了不出三年,却早已残破不堪的护国长城,边城的领将王龙提着利剑跪倒在沈城面前,激动到话都说不利索。
“魏铭!大将军太甚欺人!”
沈城将这颠三倒四的话听了个明白,在面具下温和的问道
“他怎么了?”
同是在战场上吃了半生沙子的人,魏铭若是堂堂正正给他一刀,王龙也能不皱眉头的硬生生接下,但他命人在城墙上挖了无数个小洞,天天往城里放云鼠是个什么意思?云鼠是南北朝都常见的一种小鼠,个头只有一般老鼠的1/4,但那叫声可谓是灼骨蚀心的尖锐。又因为个头实在太小,让人难以抓到这几日身为边城首领的王龙可谓是没合过一天眼,素星在一旁不禁猛拍一番大腿,
“妙!实在是妙!兵不血刃就砍掉咱们一半战斗力!魏铭此人的确是个难得的将才!”
在素星神神叨叨的往本子上记下些什么东西的时候,沈城在一旁低声说了句
“以我对他的了解……”
城外忽然传来鼎沸人声,细听下竟是有人在扯着五音不全的嗓子吼着一首首版本不同的安眠曲,王龙气的发红了眼
“开门!”
全然忘了自从沈城踏上这片土地后,自己就不再有这个权利了,不过好在沈城也是这个打算,厚重的城门洞开,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抹艳丽红色。
素星不禁抖了抖嘴角心道
“您老是来娶媳妇儿了吧?”
只见得城门外的魏铭一身红衣垂地,一头未馆的头发在空中飞扬,一张近至于妖冶的脸,陡然生出几分妖气,
“美!”
这是在看清敌军首领后北朝一众士兵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不是秀美,而是似阴实阳的俊美,特别是一双欲挑未挑的桃花眼内流转的波光,着实令人心动,素星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巴子,心道
“心动个屁!那可是个大男人!”
可话又说回来这上战场穿的跟个新郎官似的的行为和某人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素星斜眼望了一眼一旁的沈城,却发现此人正对着对方那个妖物似的人物看的目不转睛,虽说面上带着鬼面,但从素星这个角度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他那双明朗的眼睛,从前跟个恶鬼似的人此刻眼中流露出的是,温柔?素星又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巴子
“不不不,这人要是知道温柔在俩字咋写,我能把石头烤了吃了”
前方怒气冲冲的王龙提着一个大铁锤子指着对面的红衣男子道
“你小子放云鼠是何居心!要打就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别耍什么阴招!”
此时素星听见自家将军的声音
“以我对他的了解……”
“好玩而已。”
门内门外一白一红两个人影,同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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