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尤其是乐园之塔夜晚的天空,不知道它是否有无区别对待,留下些许色彩安抚着、在它之下的那永远沉寂在黑幕中的乐园之塔。
至少,他是能见到的,不管是在被黑雾笼罩的乐园之塔内部,还是,在面前倚着树蹲坐的小女孩的身上,都有那么一点、或是一抹,不同于黑的白。
而这点白,是他能在被一群骷髅、一圈同类时常“眷顾”下的源泉。他是很清楚,面前的小女孩是他离开乐园之塔的累赘,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里。
其实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他很清楚,如果她很浪费他的时间,他会送她,到一个没有乐园之塔的世界。可现在,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很压抑,并不是属于在乐园之塔里被同类照顾的“压抑”。而是一种他也无法解释的,嗯,触动。呼,正如那些“沉睡:在乐园之塔的某些同类所说的一样,一切都是命吧,或许,他的命一直在乐园之塔。
......
不是怪兽!!!也不是鬼!!!是一个稍微比她高的男孩子!!!她被他嘶哑的稚音惊起,他的身形一下子就印在了她的眸子了,虽然她所在的地方很黑很黑,他的面孔,他的衣服,他的鞋子,都无法识别,她眸子里的只是一个黑黑的轮廓,但她还是能判断他是一个男孩子的,至少,那种声音,那种语气,和她的一位堂哥很像,如果不是她的堂哥已经长得很高很高了,她甚至还以为是她的堂哥找到她了。
“我...我....的,脚.....脚...扭...扭...了,走......”她好想哭,可是泪水早已干涸,她实在挤不出泪水,甚至连哭腔都做不出;她也好想问他,这个可怕的地方是哪里,他认不认识她的爸爸妈妈,可是到了口中却是变成了另一句话,或许是因为她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身体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又或许,是她害怕面前的他嫌她麻烦,直接抛下她,让她又一个人待在这个随时可能出现怪兽或者鬼魂的可怕地方。
......
他迟疑了一秒,确认了耳边的话没有听错,他也顾不得眼前这位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的心里,直接蹲下,将她放到背上,毕竟,他确实没有时间在耽误了。
......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他的背上趴着了。耳边呼呼的声音、很冰凉的肩臂,以及一不太好闻的味道,都让她感觉很不真实,像梦一样,醒了,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方,倦了,又有一个让她感到不太舒服的后背,但如果梦是真的,她希望这个不太舒服的后背一直存在。
他的速度很快,即便是带上一个人也丝毫没有影响他。在这样的速度下,徐徐凉风穿过他、拍在她的身上,愈发让她感到困了。其实这一路上她都好想睡觉,但她都不敢,没有他的时候是怕怪兽,有他的时候是怕他把她丢了或者把她送给小怪兽。
现在的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一个经历了可怕事情的孩子,她无法做到可以经历了这样可怕的事还能强撑下去。或许在没有遇到他之前可以,但现在,鼻子持续着的难受的味道,愈发让她感到心安。
一路无话,是因为她不敢,但现在,她困了,她很想结束这个荒唐的梦境,结束梦境最好的方法就是打醒自己,可,她不舍得,也下不了手。所以,她只能寄托于另一种方法,再创一场梦境。
不过在创梦境之前,她还想做一件事,哪怕现在两只眼皮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哪怕她一直犹豫着、害怕着,
“我...我...叫...白...白...雨...惜,你...你...叫......”他的耳边传来了微弱而又颤抖的声音,话没有说完,他也不需要听完,因为他不会去记住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哪怕她让他有了一种莫名的触动,他为了回报这一点,已经是决定了将她带出这个满是被黑暗笼罩的地方,不等价的交换,她没有吃亏,便已经足够了。
黑木森林,围绕的那座漆黑的万丈的高塔,一直被高塔所渲染了相同的色彩,但在这晚,一大轮银盘挂在它的上空,道道银迹以它为起点向着四周扩散,消散了笼罩在乐园之塔的黑雾,穿透了覆盖了黑木森林的黑色.....前行的路线不再是那么昏暗,银白的月亮,让黑木森林重现了它原本的色彩。
自他懂事起,他记作三岁,今天他七岁,整整四年,他终于感受到了第四种色彩。
他的脚步没有因为黑木森林的变化而停下,他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但他依旧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天空不再是黑色,一轮银白挂在其中,好耀眼。
他一直在赶路,大脑因为目睹了这一轮银白而出现了一秒的迟疑,待回过神来,他的嘴唇轻轻触动,一道嘶哑的而又微小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叫...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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