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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墓沙洲【四】

怎么会如此轻易?正当我纳闷的时候,那堆装置骤然爆炸了。水泽之中的锁龙链变成了废铁,而南宫宴身侧,站着鸱吻。

鸱吻手中挚着长剑,在不那么明亮的太阳底下有些显眼,长剑抵在南宫宴的脖颈上。他猩红的眼睛里似乎充斥了另外一种情感,我向前,他骤然收紧手中的剑。

“你别过来!”他大喊道,我有些吃惊,他竟然是来真的。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南宫宴现在危险了。

以南宫宴现在的亏损情况来说,自保应该没有问题。宫商角徵羽已经把刀架在鸱吻的脖子上了。我们胜算很高,最坏的结果就是,鸱吻被我扒皮抽筋,赤砂一辈子不会再理我罢了。

“你放开他吧,你想干什么?不如,我们单独谈谈。”我看出了他眼底的退却和难言之隐。我指了指右边的草丛,给了南宫宴一个眼神,示意他不用太过担心。

“这就是你们的态度?”鸱吻放下剑,轻轻推开了徵的长棍,跟着我步入草丛。不出意料,两三秒钟之后一只红蝶从南宫宴的衣摆上破出,飞到我头上,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做了饰品。

“有人盯着你吗。”到地方之后我放下了防护屏障,一段时间内没有人可以透过屏障看见我,更没有人能够听到我们的对话。因为操纵极其困难且十分浪费体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切不可轻易使用的。

“你昨日入了城,在哪家客栈落得脚。”他问我,看见我下屏障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瘫倒在地,气势汹汹的模样有所收敛,此去一来,还颇有些可爱。

“没记错的话应该叫阑珊处。老板是个极其奇怪的人,名唤”“雪衣澜。”

我还没开口说完,便被鸱吻打断。我便不再说了,等着他继续说出更多。

“你是被他…”

“是,瞳术,我没能躲过去。”他似乎有些懊恼的锤了一下树,本就光秃秃的树干硬是锤下两片叶子来了。

“他的瞳术有点让我意外,不知道是从哪家学来的秘术。不过我已经有了破解之法,你且说说,你的计划。你知道多少,南宫宴要帮你,我自然要顺着他来。”我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有些硌得慌,左右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就不动了。

“我很久之前就来了这里,那时候城主还是盛无涯。他念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供我为座上宾,我们也就相安无事很久,他给我我想要的恩惠,我帮他守护这座城。可是好景不长,大概又过了很长时间,他突然离开了,说是要去陵墓沙洲处理一些私事。”

“可是自他走后原本不敢胡作非为的人忽然大胆起来,偷税漏税不说,还做起了肮脏的勾当。代理城主就是一个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富家公子,怎么会在意这些东西。就在那个时候,他来了。”

“雪衣澜?”我听着,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便开口说出来。

“是,那雪衣澜原本唤做血衣澜,后来经过一段情伤,便改了姓氏做起旅馆。雪衣阑珊,便是他的名号。他说,他会一直在这等,等夫人回来。可是他夫人,早就已经死了啊。”

“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似乎到哪里都如鱼得水般自由快活。人脉很广,擅长交友。不出两年,已经把阑珊处打理的井井有条了。代理城主发现了他,和他相见甚欢。三个月之后,那城主便不知道怎的骤然暴毙,没有任何一条线索指向雪衣澜,也没有人怀疑他。”

“后来花街游行,他看见了我。那日他刚刚得到民众的推举,成为代理城主。他看见了人群中的我,很诡异的笑了一下。那之后,我就被囚禁在这里,以精魄和血液供养那只装置。”

“他口口声声说物尽其用,原来就是这么一个道理。你也看见了,他可不是一般人。”

说完,鸱吻长叹一口气,抬头望向即将落日的天空,显得有些惆怅。我明白他的意思了,那就好办多了。

“你可通幻术?”他问我,眸中放出光亮,我明白了他的用意。他要在这里给雪衣澜织出一个幻境,给他营造出他还在这里的幻象。可是装置的暴毙已经多少暴露了,不过,这对我而言非常简单

“我不通。”我摇了摇头,取了个备用装置安放好,提前给他,南宫宴宫商角徵羽还有我做好防干扰设备。

“原本我的幻术得心应手,不过现在这副身躯,无论如何也没有什么用了。”他像是放弃了什么,干脆一个平躺倒在地上,颇有一病不起的颓废之感

“但是我能帮你。”我笑笑,手中腾起枝丫曼曼,发疯似的攀附到水泽,树干,灌木等一切富有灵气的物什。

“借修为用用。”我抓了只藤蔓缠在手腕上,不轻不重的在我手腕上留下了痕迹,我皱了皱眉头,想必待会就会消解。藤蔓很快便开出了枝丫,随后开花,最后留下一只猩红色的果子,远远看着妖艳极了,怎么看怎么像是有毒的。

“给。”我拿了方手帕,将那果子摘下,用小匕首切成两半剁碎,融合了先前那只藤妖的半颗内丹,二钱枫糖浆糅合成一颗不大的药丸。想了半天还是差点什么,便在手上割了个口子,融了进去。

他接过去,迟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极其疑惑。

“秘法而已,不便吐露太多,抱歉了,我总要留点东西傍身不是。”我叹了口气,将屏障打开。天色暗了下来,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极星,有些清冷,冷流从脊骨爬上头顶,让我打了个寒颤

“你快点,我想去吃饭了。”我摊摊手,向着南宫宴的方向走了过去。走至河边捡了根枯树枝撑着当拐棍,颠了两步之后觉得有些硌手,还是给扔了。

“回来了,怎么样?”南宫宴不知道从哪整了件宽厚的斗篷罩在我身上,牵起我的手问我“手怎么冰凉,没事吗?”

我摇摇头,抬起头已经能看见鸱吻的幻术痕迹了。淡蓝色的,透着诡异的紫色,星星点点的透着光辉,像是将夜空中的一角撕下来重新铺上,掩盖了不可见人的事物

“欲盖弥彰,好幻术。”徵静静地盯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像是很满意鸱吻的作为。我幻术不精,但是也不是没听过这个高阶幻术,好像是需要达到一定的条件和契机才能够完成的。不过条件是什么来着,有点想不起来了。

“待会怎么办?”我问他,我没有任何打算,相比起我自己,南宫宴可能早就已经做好规划,只等事件的顺利进行。就算有不可控因素导致事件偏移,但他始终都会有第二套方案,俗话称之为——后手

“把他带回去。”南宫宴像是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道。我的目光看向了草丛,那里似乎躺着什么东西,但是我根本不感兴趣。

“雪衣澜的眼线大概全城都是,明目张胆的带他回去,幻术不就白用了?”我说道,已经能够看见鸱吻精神焕发的走了过来,难掩眼底的欣喜之色。

“待会问他愿不愿意。”他笑笑,立在风中嘴角微扬,很难得,他看起来心情特别好。

“问他?”

“毕竟他的牺牲可能比较大。”

“何出此言?等等…你说的不会是抽龙魂吧,那可是九死一生,他能愿意?”我叹了口气,结果竟然真的意想不到。只见鸱吻向我们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南宫宴面前。像这种可能会折损寿命的事情突然发生,我一下子就跳开了

“请南宫前辈原谅晚辈刚才的冒犯,帮助晚辈报仇。”鸱吻的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我不知道他突然之间的转变是因为什么,里面一定有点猫腻。

“我和你父亲有些渊源,但这不是我帮你的理由。鸱吻,你妹妹赤砂是舟救回来的,我帮你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刚才的举动我并未放在心上,我只问你,想要复仇就要做出牺牲,你可愿。”南宫宴问他,我在旁边听的想笑,这哪里是给了选择,分明就是通知他一下

毕竟事已至此,刚才鸱吻的举动已经能够明确的表明他的立场与态度。就目前而言,靠近陵墓沙洲的这块地方,这座城里,唯一能与雪衣澜作对的人,大概也就只有我们了吧。如今算上鸱吻,我们也勉勉强强算得上是个八个人的队伍,不算小团队,比较好隐藏。

“愿!一百个愿!”鸱吻说着,那双红瞳中的竖仁变的极细,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我别过头去看草丛,徵察觉到了不对劲,带着羽将草丛翻了个遍,找到了一个小巧的铃铛。

“这不是…雨霖铃吗。”我抓过来仔细确认了一遍,确实是雨霖铃。雨霖铃是南宫宴出师时锻造的法器,能够接受三次致命打击的护身法宝,现在被我带着,已经在和黑衣妖道打架的时候后碎了一次了,这里怎么会出现另外一只完好无损的雨霖铃。

我递给南宫宴看,南宫宴接过去,在手里看了一会后不禁扶额。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无可奈何的道了一句

“这下,还真是不管不行了。”

“怎么了?”我问他,顺便让鸱吻站起来,能够察觉到的唯一不同,就是这只雨霖铃和我那只雨霖铃功能性好像不太一样。

“我当初锻造雨霖铃本是一对,后借给了钟离晌,便没想着拿回去。给你的那串是护人的,而这串,是杀人的。”南宫宴晃了晃雨霖铃,我瞧着那串翠绿色的铃铛,怎么也联想不到它的作用

“这串,能够控人心神,让人沉浸于幻境中不畏生死,甚至神志不清的互相残杀。”

“听着但是有几分像华胥引和幻思铃”

“太聪明不好。”南宫宴敲了敲我的脑袋,从我的腰上把另一串雨霖铃摘下,与这串系在一起,重新系在了我的腰上。

“你的法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地方,未免太诡异了些。原本不太在意的,现在需要彻查到底了。”我摊摊手,表示不以为然,鸱吻却是一直盯着雨霖铃,像是要将他看出个洞来。

“既然雨霖铃出自我之手,那么他带来的一部分灾祸我也应当有些责任。准备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任务很重。”他揉揉我的头,转身面向还在看雨霖铃的鸱吻,指尖蹿起一道火焰,在鸱吻的眉心重重的点了一下。

鸱吻像是非常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我能看到他的眉心裂开了一条细长的口子,和赤砂的一模一样。一道黑影从中窜出,迅速爬上了南宫宴的手掌。

地面上的鸱吻不再扭动了,南宫宴示意我把他装进空间即可。空间虽然能储物,但是不能存放活体,只因为里面没有空气。南宫宴让我把他放进空间,说明这只是肉体罢了。鸱吻的魂,不就在他手心里躺着呢。

我看着他手心里的那一团黑了吧唧的带着光泽的东西陷入沉思,这难道不是什么蚂蟥的变异物种吗?直到鸱吻扭动着身躯,将小米大小的眼睛对了上来,我看见他头上断掉的龙角才完全相信他是鸱吻

“哈哈啥哈哈哈你自己可要注意点,别一个不小心,让我给踩死了。”我骤然间俯身过去准备吓他一下,看到他眼中的竖仁成了根针便直起了身

“逗你玩的,阿宴,让徵待着吧,他靠谱。”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脚已经在往回走了,他点点头,把鸱吻的龙魂交给了徵便跟在我后面走着

到了店里吃了半碗肉丝粥,不得不说稍微有一点点的咸了,咕噜咕噜两杯茶水下肚解腻后吃了小半根黄瓜和两块杏花酥。杏花酥有点噎人,又喝了小半碗牛奶压了压,才勉强算是吃了个饱。刚想着和南宫宴商量一下对策,那雪衣澜就不依不饶的凑了过来

“顾姑娘好了吗?”

“需不需要雪某人的特殊服务呢?”

“保证包治百病药到病除~”

还朝我抛了个媚眼,我懒得理他,匆匆上楼却遭到了阻拦。仔细看来,早上被我砸出来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了,看来他当真有什么秘法?

“你妆不错。”就在我即将关上房门的时候我再次转身看他,探身过去,在距离他面门十厘米的地方停下认真看了两秒后道。随后便进了屋,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只许他用瞳术,不准我用幻术?估计他今天晚上梦里都是蛆虫吧。

“阿宴,我听店小二说明天没有宵禁,会在街上大肆准备酒会。我们去卖烧鹅的王婶那里吧,刚进城那天你不是收到小纸条了吗,我们去看看她做的什么勾当。”我扒着门板抻了个懒腰,左踢两脚右踢两脚的活动筋骨。然后三两下跳到桌子旁边,往南宫宴手里的书上猫了一眼

“你还看经书?”

“佛言有礼,有些东西确实应该被超度了才是。”正说着,他的手往左边挪了挪,将那只翡翠玉茶盏推落。我手比脑子快,一个翻身便伸手接住,然后才开始念叨好贵好贵的东西这是。

南宫宴笑笑,随后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还不快点出来。”

我正纳闷他在说些什么的时候身侧突然扬起黄土,烟尘呛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捂着鼻子便跳到一边,待黄土尘埃落定,我也才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

不高不矮,着土黄色道袍,白色的发髻高高竖起,emm总的来说和修仙的老头没什么区别。可以说是很普通很普通,就连周身灵修也没有半点特殊,只是土元素而已。

“你谁啊。”我挥了挥袖子,掸了掸粘在上面的灰尘,十分不满的站到南宫宴旁边,满脑问号。

“我才要问,你是谁嘞!”那老头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插了腰,鼻孔抬得老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很是好笑。

“莫要胡闹了,你家太师让你过来,不是来看我身边人是谁的吧。解释一下吧,为什么雨霖铃,娴娀,破竹疯,画甲肖张,毗邻藤妖,鸱吻等人会出现在你陵墓沙洲附近,你家太师的管辖地里。”南宫宴的表情很严肃,我知道他不是在说笑。目前我只见过了雨霖铃,鸱吻,娴娀,和毗邻藤妖。至于他口中所言的画甲肖张和破竹疯我还没有看见过,不过这两人,在哪里倒也都是赫赫有名。

画甲肖张和破竹疯是在我刚刚接触到刺客门的时候就已经耳熟能详的两个人。他们是侠客,也是刺客,是强者毋庸置疑。总的来说他们两个没有半点共通之处,要是真论起来,大概就是他们俩杀死人来一样疯吧。

“诶嘿,我向我家太师向南宫前辈问个好。太师言:陵墓沙洲地区动荡不安的原因是因为地脉紊乱,该地区龙脉凭空消失,像是整个挖空一般导致阴阳失调。现在陵墓沙洲人,妖,魔,兽混杂,不好治理。特在榜贴公告,高价悬赏凶手的项上人头。所以才会有各路高手出手,还请南宫前辈莫要怪罪。”那老头的声音本是昂陈的,在太师言之后变的年轻起来,就很像是一个留声喇叭。

“你家太师既已经张了榜,那叫我来有何意义。阿舟,我们明日启程回去,这单生意不做也罢,这浑水不必要趟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老头立马变脸了扑通一声跪下了。看他的装束并不像是没钱的人,听他刚才说的太师,大概就是盛无涯的手下吧。

盛无涯不是称盛太师吗。

“别啊,奖金丰厚不说还是白捡的,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你说是吧,炎土老爷。”我总算看清楚这是个什么人了,这不就是个炎土精吗。炎土成精实数困难,也不枉他修成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了。

“是是是!姑娘说的是极了!”只要我能劝动南宫宴留下,那老头恨不得给我磕好几个响头。刚刚还趾高气昂,现在却像是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了。

“你是觉得好玩吧,阿舟,越往后越凶险,你不能受伤。”南宫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眸光沉敛了半刻,言语中没有任何放过的意思。

“喂,南宫宴,我是个阴阳师,是个魔法师,是个骑士是个战士。你觉得我会害怕受伤?谁会和钱过不去,你说对吧。至少我现在因为你在旁边,我是安全的。再说了,最差的结局不就是死吗,我们等的都是生命的尽头,与其无望的等着,不如趁时间搏一搏。”我歪头看他,他从在城塔就开始衰弱,虽然原因不明甚至瞒得很好,但总归是让我捕捉到蛛丝马迹。

“再说,我还没把要置我于死地的家伙揪出来,怎么能轻易就走。我可是睚眦必报之人,不是吗。”我抓了他的手腕,与他五指相扣。

精神力探查自他的肌肤钻进去,只行了一小会就因为太过闭塞被堵了回来。我皱了皱眉头,他却伸出手来抚平我的眉,道“别皱眉,总有办法。”

“我会城塔之前你去哪了?你的灵修,怎么回事。”我贴近了问他,很显然,他并不是很想回答我的问题。转头看向那老头, 示意徵带他出去。

他松开我的手,背对着我立着。记忆中他的身形没有这般消受的,怎么会这样。他开口了,险些让我破防

“顾沉舟”就这样一声,我内心从未激荡起过的危机感霎时间涌起千层浪。他从来没有点名道姓的叫过我的名字,我知道,我知道强者很多,即使都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也毫不畏惧。他的灵修无缘无故的消失,到底是为什么!

“南宫宴!快回答我,你到底怎么了!”我忍无可忍,冲上前去抓住他的衣领问他。我的眼睛红了,或许已经流出眼泪了。他凭什么,他凭什么不告诉我?!

“渡深渊。”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如同五雷轰顶。渡深渊,可以理解为某小说中的“诛仙台”。南宫宴这种几乎所有劫数都成功度过,修行圆满的人是不用进去的。渡深渊,能力越高的人进去越是凶险万分。

“我遇见了雷少年。”他继续说。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一个劲摇头,头埋在他的胸口蹭啊蹭,似乎这样能够隐蔽试听,听不见。

“你可知,你的劫数。我用星盘推测你两日后归来,重伤。这些已经断定的未来是没有办法发生改变的。劫数,确是可变。你重伤,再承受劫数只有死路一条。阿舟,你可知我看不得。”

“我瞒着你前往渡深渊,遇见雷少年。我替你承受劫数,作为交换,我给他三成灵修。如今,便也是现在这幅样子了。”

“劫数,是什么劫。”我问他。

他只是摇摇头

“还不得知。推迟了,就连什么时候降下都还不知。放心吧阿舟,没事的。”他捧起我的脸,将我的眼泪拭干。我索性心一横,垫着脚尖揽着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他显然感到很意外,我松口喘了两口气,恶狠狠的咬上他的唇。他极轻的叹了口气,将我搂的更紧了些。或许是觉得我太过小家子气,竟然轻笑出声了

“你干嘛?”我正在气头上,听他笑还有些诧异。抬头便看他嘴角的笑意,他眯着眼睛道

“有些值。”

“你说什么?”我确实没太听清楚,只因为那一瞬间耳朵似乎被蒙上了一道薄膜,实在听不太清。

—————————

我果然还是放心不下,依照南宫宴现在这幅样子,时时刻刻有可能冲出来一个画甲肖张都能威胁到他的生命。我瞒着他联系了城塔,来了个传送法阵,准备送他回去养伤。不出意外的话,城塔医疗部现在的人是齐的。倘若林鳞洛尔Nico和mico,离,这种现代化科技治疗的人不管用处。沐忧,木厄,叶子苏,古七也都还在,实在不行,还有治愈系魔法师。总是有人能够帮助南宫宴恢复的。

现在唯一一个目标,就是让他回去。

我已经同宫商角徵羽商量好了,商和角会留下来跟着我,宫徵羽会陪同南宫宴一起回去。不过南宫宴会不会同意,还是个问题。

“阿宴,你回去养伤吧,我到达陵墓沙洲城的时候再联络你,你再来好不好。我保证,我绝对会毫发无伤。”我抱着劝不动的心情试了一下,他的反应确是在我意料之外。

“好。”他应了。面色有些苍白,像张纸一样易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全都是因为我。

“你有些事也想要自己解决,不是吗。”南宫宴饮了口茶,只是沾了沾唇。他站起身来,走到我身前,开口道

“送我回去吧,你应该都已经准备好了。让我看看吧阿舟,最便捷的方式,让你摔断肋骨的方式。”

心情可能不是特别好的南宫宴不得不承认有一点点小可怕。

“放心吧,这次是我操控传送法阵,保证没事。你且好好回去养伤,等到了危急关头来救我就好。我保证,没事的。”我能感受到他的担心,不过眼下他的处境似乎更加危险,我不能留他在这了。

传送法阵启动的很成功,南宫宴和宫徵羽也平安抵达城塔。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现在,就是干什么都没有了担心的了。我是个要命的人,要谁的命,取决于我的心情。南宫宴在,多多少少有些放不开手脚,眼下他不在,我自然而然会放纵很多。

来吧,更危险的还在后面。先把这座无眠城,易个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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