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爱恋

那是南凉的四月天，乍暖还寒的春风拂过梨山，催得梨花傲绽枝头，漫山遍野一片雪白。

白攸熟练地穿过一棵棵梨树，准确地找到那个稍显醉意，白胡子花花的大长老，张口就道:“老头～”

大长老迷糊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睛看到白攸，顿时清明，闪着笑意：“丫头，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白攸没有说明来意，只是一屁股坐在老头旁边。

瞅向一旁的餐桌，有肉，有青菜，有酒，有汤，还有米饭。每一样食材都很普通，但每一道菜都做得很精致。切丝的切丝，切片的切片，切丁的切丁。需要蘸酱用的菜肴，酱料有序的摆放在一边。姜，不可少。她最爱吃姜。

除了酒，老头就没动了。白攸心下一涩，喏喏道:“老头……”

大长老打住白攸，笑得开怀道：“你这丫头，这可是我新酿的桃花酒，你可是有口福了。来，陪老头我喝点。”

“嗯。”，白攸从小喝着老头的酒长大。这老头平日里虽是嘴贫，但这酿酒的功夫却是没几个人赶得上。

浅浅小酌几口，眼睛顿时亮了:“好喝好喝。”

“好喝吧，好喝就多喝几杯。”，大长老笑得胡子一抖一抖的，白攸垂下眼，没有像往日一般同他玩笑。

“怎么了，丫头，有心事？”

“没有。”

大长老不作声，饮着酒赏着桃花，好不惬意。

白攸陪他一起，靠着梨树，洁白如玉的梨花不经意间落了满肩，弹弹衣裳，随意道：“等到了吗？”

“没。”

“还想等着？”

“嗯。”，大长老靠着树，喝着酒，轻笑。

白攸反而也不急了，坐着好不悠哉。

“喂，老头，你给我讲讲呗，那个女子……”，白攸眨眨眼，调皮道。

“你还小。”

“不小了，我都……嗯……算算今年该是十二了吧，”

“还不小！”，大长老笑得大胡子一颤一颤的。

白攸眸子一转，笑得灿烂，看来要使出看家本领了。于是笑得越加灿烂，谄媚道:“老头，呸，大长老～小明明～”

可没把大长老恶心吐了。这丫头真是……

“罢了罢了，小丫头你就知道吧，我答应来这苍狼山当长老就是为了她。”

“知道知道。”，白攸本想翻个白眼，这不是早就知道了的事吗，但一想到这可是老头的伤心事啊，就生生忍住了，怎奈那圆滴滴的大眼睛无不透露出一个意思——讲重点。

一时间还有些凝重的气氛顿时消散……

大长老无奈地笑笑:“你这丫头……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还不是老头你惯的～”

“行了行了。我接着讲。她是我师妹。我们自小青梅竹马，她总喜欢跟着我，甜甜地叫着“明哥哥”，后来小师妹跟我表白，而我对这些又比较迟钝，鬼使神差地拒绝了，然后小师妹就开始躲我。可我发现我好像习惯了小师妹的陪伴，原来我早就喜欢上了她。等想弥补她的时候，才被师父告知她已离开。我悔不当初。四处云游，寻她，未果。”

“后来，想起师妹成日里都向往有一日来着南凉看梨花，就来了。”

“那你等了多久啊。”白攸托着头。

大长老笑而不答，似乎是醉了。浑浊的眼睛里淌下一抹清泪，多久了？一直从年少轻狂到暮暮晚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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