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初落,山河皆拢一袭白衣素衫。
翠峰上一座孤寂草庐里泄出缕缕香篆相依缠绵。一碧衫男子款款席坐案前。左手抚平雪白的宣纸,右手提笔却迟迟不落。双眉微颦,似乎是在为如何下笔而愁。
香烟袅袅,消了小半还是未得灵感。
门外却兀的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引人抬头一窥究竟。
“谨之!”
一道人影风风火火的闪进门内,手里还提了两白瓷酒瓶,兴冲冲跑到案边一放,与人相视而坐。
“你来做甚!前日谁人说的此去便一别两宽?”被唤谨之的男子言语虽是疏离之意,可嘴角浅扬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主人的心情,收了笔,睨了眼酒。他极好酒,只消一眼就认出了这酒是何等名品。
千金难买云梦泽。云梦泽的酒,可是下了功夫。
“怎?”
“行无咎,你这是白日梦成了真,天降黄金落到你眼前,还是应了赵小姐的亲做了赵家的乘龙快婿?”
行无咎汗颜,抬手摸了摸鼻尖,心想林谨之的嘴还是这么毒,真是半点不饶人啊。
“咳,谨之你原来这样想我!我得了这云梦泽立即找你共享,你不谢就罢了,还这般说,真是叫人伤心呐~”
行无咎是无脸无皮边调笑着回人的话边挑开一瓶酒,顿时浓厚酒香满溢,香绵的酒气仿佛钻进人的骨子里,还未入口就先酥了大半。两人脸上都被酒气沾染了一层暖意。
林谨之眼前徒然一亮,云梦泽果然名不虚传!
行无咎将手里的酒递过去,又另开一瓶,仰头一饮,凉而不寒的酒浆入丝般滑下喉咙,如此极品让行无咎从喉咙里滚出一声舒爽的喟叹。
好酒在手,林谨之也懒得和人斗嘴,不多言缓缓饮了一口,香而不腻果然好酒!
江山雪落,掩了万物,萧瑟凄戚,草庐里却难得冒出暖意生气。
屋内空荡寂寥,唯有两只空了的白瓷酒瓶歪斜在书案上,不见一人。
院子里枯槁的老柿树上挂着两颗黄橙橙的柿子,在一片素白间显得格外诱人。两个醉醺醺的人站在门栏外,身着碧衫的清俊男子露出与气质不符的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它。
这两个满身醉意的人就是低估了云梦泽的林谨之和行无咎。
林谨之爱酒,酒量好,但酒品极差,但逢喝醉,必一反自诩高岭之花常态。
便如当下,醉意盎然的他连拖带拽将本伏睡在案上的行无咎带到屋外,指着柿树说要去摘柿子。
行无咎醉到飘飘然,像一团沾水的棉花软绵绵的挂在林谨之肩上,费力的掀开眼皮顺着手指处望去,打了个酒嗝,咧嘴朝人笑。
“嘿……嘿……好红的灯笼……笼啊。”
林谨之微微皱眉,嫌弃的离人远了点,开口道:“那不是灯笼。”
“那分明就是!”
红红的圆圆的挂在树枝上的灯笼!
“那不是!”
林谨之开口反驳。
一阵风过,冷气从二人间隙间钻进衣服里,让行无咎打了个哆嗦,揽住人肩膀往里紧了紧。
“那……你说,不是灯笼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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