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一国中,亦存在一处万剑宗,此宗是又南月万剑宗分离而出。其年岁较之南月万剑宗便不值一提,迄今不过百年。至于为何,他也道不清,据传是时南月万剑宗渐渐势微,宗内两大扛鼎之人——于悲欢及易江南,因争宗主之位,导致宗内人心涣散,内斗不断。而后易江南毅然出走,于西凉另立门户,世人称其西凉万剑宗。还真不说,二宗分裂后,其势虽大减,然而宗内人心凝聚,常备不懈,反而势如破竹,发展蓬勃,隐有王者归来的气魄。尤其是西凉万剑宗,那易江南不愧为千年难遇的惊采绝艳之人。其研习祖宗道法多年,毅然将其拆散整合。他另辟蹊径自创一道。当时人皆以为他是疯子。至如今,其宗门徒无数,慕名求学修道这络绎不绝,便能证明其实乃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之举。
巧的是,那无界宗亦是如此。只是那南月无界宗却是自北吕无界宗分离而出,南月无界宗创宗时日更短,约莫六十年,同是开门立派,其较于西凉万剑宗之势却是相差甚多。皆因那北吕无界宗存在以为仅能仰视,不能触及的人物——刀圣萧逢时。说起萧逢时——”只见他蹙眉抿嘴,面露难色,与李凡碰了一杯,摇头道。“我奇闻轶事听的不少,然此人着实太过神秘,如今武功多高,容貌有何变化,人们皆知之甚少,我亦是无从打听。”
他眉头兀地高扬,瞳仁张扩,挪了挪屁股,身躯挺立。李凡李玄冥见他模样,亦是调整身子,放下筷子,待听他说些有趣的东西。
“你可知,这天下第一、第二、第三或是这剑神、刀圣、儒圣、枪仙称号自何而来?”那云易兀自将头靠近,虽是问话却并无让二人作答之意,继而道:“浪淘沙。”
他见二人眉头轻蹙,紧盯他眼,便知二人是甫听此名字,便道:“这浪淘沙是由西凉鸿儒庄里的学生所创,要说这鸿儒庄可了不得,可是西凉最高学府,享誉四国。其在西凉地位特殊,便是西凉皇室亦不敢轻易沾惹他,缘是庄内弟子皆是才高八斗,惊采绝艳之辈。其门徒万千,上至高官要员下至豪商巨贾,散布于四国之中。故这鸿儒庄虽位于西凉,却已与四国结下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亦是造就了鸿儒庄知无不可对人言的特点。没有外物的压迫,便也造就了世人皆信服浪淘沙的不偏不倚。然若这浪淘沙不使众人信服,以上的东西便是说破了天亦是空谈。后面的太多,我们暂且不说。这浪淘沙第一的位子却值得说道说道,如今的浪淘沙榜首予了北吕无界宗萧逢时,榜上评曰‘卧雪寻梅,梦如神机’。然有人觉其榜单第二位的西凉万剑宗易江南能得其魁,榜上评其曰‘循规蹈矩,不规不矩’。”
语罢,他见李凡李玄冥二人蹙眉低头沉吟,不由瘪嘴鼓颊,苦笑道:“我当时甫听此八字,亦是你们这般模样,至此我亦未懂。”
他待二人思忖片刻,亦是苦笑,便为李凡斟一杯,且敬且道:“亦有人说那榜单第三,独有其揽有酒仙儒圣二誉的鸿儒庄主杜如年为那浪淘沙魁首。此人由儒道入武道,时天地变幻,风云变色,便可知此人武道修为着实恐怖。榜上评其曰‘窥仙亦窃道,提酒不长生’。除此二人之外,实是有许多宗师为人推崇,如我渝州万剑宗宗主亦便是你未来师傅于悲欢,还有那数十年籍籍无名的江湖游侠儿人称继秦如旧之后的新一代枪仙任平生,还有——”
“江湖苍苍,得道大隐于世的人何其多,这浪淘沙又能包涵几何?”语罢,他将杯中酒倒入,一饮而尽,而后又欲斟一杯,他将壶倒置却无酒倾落。
那云易一见,立即起身笑道:“再来两壶,今日...恰逢...徐叔不在,又好...好不容易寻了一人,情投意合,那...那便...不醉不...不归。”他踉跄站起,脸色潮红,眼睛忽闭忽睁,眼神已有些迷离。他鼓颊笑着,左摇右摆向柜台而去。
“李凡哥,他——”李玄冥看他模样,蹙眉抿嘴,正欲说。
李凡转头看她,向她轻笑,低声道:“随他吧,此人看起来对现状豪迈洒脱,实是——他有心事。”
李玄冥听他言语,知他性格,便不再说。
“江湖江湖,滚滚长江东逝水,淘尽英雄人物,浪淘沙浪淘沙,有多少人为了榜上名字,成了被淘尽的沙子。”李凡今日甫闻那许多英雄豪侠,心中激荡,不由叹道。
“是...是啊,要不...怎地都说那鸿儒庄...庄主杜如年高明咧!”云易提酒而来,脚步略显虚浮,语调吞吞吐吐。
“厉害?为何如此说?”
“这浪淘沙...不正如将那孙猴子放...放于这江湖之中,将这江湖搅...搅的是云翻浪涌,一塌糊涂。”他拆开泥封,为李凡倒了一杯,自斟一杯,提杯而碰,后道。“若是如此...也就罢了,然其高明之处在...在于他将那金箍棒亦是丢入那江湖中,你说,那孙猴子拿...拿了‘金箍棒’能怎样?那还不得把江湖搅得是天...天翻地覆!”
李玄冥他如此形容,不禁好笑,却不显于色,只是道:“‘金箍棒’?是何物如此厉害,能让这江湖枯木逢春,生机盎然?”
此话入耳,那云易放酒杯于桌上,挺腰舒腿,晃脑凝神,似要理清脑中头绪。待他眼中有神,他兀地抬头,眉头微蹙,眼神望一处又无神,似神游物外。他面色潮红愈甚,下颚微颤,双掌轻握成拳,此情此景,便似他眼前有千军万马呼和厮杀,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有风流豪侠举酒高歌,严密宫中窃稀世奇珍;有美人儒士琴瑟相和,百花身处赏笙歌燕舞。
情到深处难自禁,语到喉头却无声!
“前人举酒,后人高歌,天下何处无江湖!
激昂赴死,慷慨就义,江湖何缺英雄冢!
大江东去,迢迢万里,英雄何惧浪淘沙!!”
他终是止住激动。话语徐徐而出。
此话入耳,李凡额上青筋兀起,眼中瞳仁忽张。他似是意识自己失态,慌拿起酒杯,却将酒杯碰倒,酒洒了一桌,他急抓起那酒杯又自斟一杯,一饮而尽。喝的急促,酒的辛辣被猝然放大,他咳嗽不已,脸上却未显不适,只是神游想着什么。
李玄冥还未看他过如此失态,她将手置于他背上轻拍,脸上却无任何疑惑。
“为何?”她自问,而后不假思索。
“因为,何人没有江湖梦?”
三人说了很多,多是云易说予二人听。他又接着提到那正派豪阀,其叫闻名的有西凉歧凉宗,西凉老山上的乾坤观。
那邪派魔道中,较为闻名的有东月寂州鬼寂谷,天妖国中连天岛上的寻仙阁与最为凶狠残暴的盘龙殿。值得注意的是,当李凡李玄冥听到邪派魔道之时,不知为何,皆是抬头,头前倾,盯他,目不转睛。
那云易以为二人对此格外有兴趣,便想着细说。他说起那盘龙殿时,脸色黯然,因那盘龙殿虽为人争相咒骂。却相传十几年前,盘龙殿曾自诩为圣教,缘是因为时教众皆修魔道(教众视之为圣道),却不行丑恶之事。亦就是说,时盘龙殿只是所修道法与正派不同。故时人对盘龙殿虽不至于称道亦不为人恨之入骨。当年盘龙殿亦是天下教派魁首,众教皆不敢与之争锋。自无敌于世的李擎苍至后起之秀李无声,盘龙殿繁荣昌盛,一时无两。然而据传二人矛盾愈演愈烈,两人与某处大战一场,双双殒命。这盘龙殿规模甚大,群龙无首之下,安定了几年,便内斗不断,顷刻间乱成一盘散沙。近几年,盘龙殿因为恶名昭彰遭正派豪阀驱逐,盘龙殿人心涣散,不堪一击,终退至连天岛一隅,苟延残喘。
他说完,兀自叹息,惋惜道:“浪淘沙浪淘沙,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繁荣鼎盛一甲子,如今却苟延残喘,籍籍无名,悲乎!”而后他说起那寻仙阁,寻仙寻仙,顾名思义,便是寻仙问道证长生之处。按理来说,此阁是为问道证长生,与那泊尔寺乾坤观无异,亦应为正派。然寻仙阁所修道法奇怪诡异,其虽讲究随心自省却不对此多加限制,故人心变化无方,道心亦是千变万化,所走修道之路亦是东西南北。此阁中人良莠不起已成为最为人诟病之处。
若说那寻仙阁他了解不深,那寂州鬼寂谷他便真是知之甚少了。他说关于鬼寂谷那极少的江湖传闻,都是央求徐叔方得来的。说起他徐叔,二人便见他挑眉弯眼,鼓颊挺鼻,咧嘴露齿,满面春风。不由想与他把他口中那个徐叔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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