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慢慢起身,眸中黯淡,冷淡地说:“姚兄,何事?”
姚驷追一愣,没想到顾颜如此冷漠,不过他很快挤出一抹微笑:“顾颜,能否小叙?”
顾颜抬眸,看向花园假山露出的衣角。
“他呢?”
枫栖梧知道被发现了,倒是从容地现形,脸上依旧笑嘻嘻的。
“姚家小公子,顾颜有约了。”枫栖梧牵起顾颜的手,却被顾颜恶狠狠地甩开。枫栖梧的手晾在空中,也觉得几分尴尬。
“顾颜跟我闹脾气呢。”枫栖梧找台阶下。
姚驷追:“顾颜真的跟世子有约吗?”
他语气不算友善,对枫栖梧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跟他不认识。”顾颜不顾枫栖梧黑着的脸说,正当姚驷追得意时,又冷声说道:“我哪儿也不去,我等师兄。”
姚驷追也不气馁,微笑着说:“顾颜,明日是天族祭祀的彩头节,到时候望同行,我一事相告,可解你惑。”
彩头节是祭祀大典前的一个乐子,押钱投注三日后的胜者既血脉纯正者。
顾颜终于动容,当他抬眸看向姚驷追时,姚驷追却不像讲诓言诈语,似乎料定顾颜会答应。
“好。”
枫栖梧莫名不悦,但他又没有立场去阻止顾颜。
姚驷追走后,顾颜才看向枫栖梧,皱眉说到:“何事?”
枫栖梧撇嘴:“怎么对我就没有好脸色?”
顾颜嗤笑:“我为何要对一个定位不清楚的人有好脸色?”
枫栖梧也知道自己那天过了,他隐隐约约有些后悔,但他还是不依不饶:“顾颜,那日是我不对,大不了我娶了你。”
顾颜只觉得枫栖梧疯了,他被气得浑身发抖,他一字一顿咬得很重:“不、需、要!”
……
竹兮亦和枫非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吵架,在两人眼中不过是小孩子打闹。
竹兮亦笑着说:“你弟弟好像对我家小颜儿有意思。”
枫非梧:“枫栖梧疯惯了,你多担待。”
竹兮亦没说话,枫非梧却问:“闵栖迟你认识吗?”
竹兮亦:“怎么打听上他来了?”
枫非梧看着还在吵架的两人,又想起闵栖迟,不禁勾唇一笑:“是个有趣的人。”
竹兮亦:“不好惹,别打他主意。”
“是吗?”枫非梧显然没听进去,这让知晓闵栖迟底细的竹兮亦有些担心。
他拍了拍枫非梧的肩,笑眯眯地、温柔地警告:“别打听他了,知根知底反而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话有些重了,闵栖迟是皓兰君之妻玉言君的徒弟,而玉言君受枫非梧母亲之托,照顾枫非梧。若枫非梧对闵栖迟纠缠,玉言君也犯难。
毕竟闵栖迟……注定孤独。
竹兮亦走过去将还在吵架的两个孩子拉开,顾颜平静下来,但脸色还是涨红。
枫栖梧倒是像没事一样,可见顾颜没有占到上峰。
竹兮亦把他们当孩子,安慰了顾颜几句,瞪了眼枫非梧,枫非梧才慢吞吞地管教自家弟弟。
这事就这么平了。
顾颜对枫栖梧还是没有好脸色。
枫非梧明天就要回魔界,便提议在天界转转。择天没有兴趣,也就是竹兮亦、顾颜还有枫栖梧陪同。
枫栖梧看着那谈笑的师兄弟,有所思量。
顾颜自父母死后,灵脉堵塞,顾氏族嫡系衰败,旁系夺权,顾颜在顾氏族一日比一日艰难,皓兰君看不下去,破例收顾颜为徒。此后顾颜生活在焚仙山,师父少时严厉,师娘的温柔体贴,更有竹兮亦无微不至的照顾。师兄强大聪明,所以他习惯跟着师兄,他过分依赖信赖师兄。而竹兮亦家中没有弟妹,待顾颜如亲弟弟。同样也一直习惯了为竹兮亦遮风挡雨。
竹兮亦追随十一帝子,对十一帝子一片肝胆。而顾颜呢?顾颜对竹兮亦是什么意思,爱慕吗?
枫栖梧想到这里,就不是滋味。他烦躁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枫非梧在他旁边,看着他死死盯着师兄弟的背影,眉头紧锁。
“怎么了?”
枫栖梧托盘而出,却遭到枫非梧的嘲笑:“好意思说他们,你还不是一样。”
枫栖梧生母早逝,枫栖梧与姐姐邀之是在枫非梧的母亲照料下长大。枫栖梧与哥哥的感情十分要好,除了无条件信任,甚至心甘情愿将鸾王的爵位让给哥哥,虽然哥哥没答应。
枫栖梧:“不一样。”
不会对自己兄长动情。顾颜对谁都冷漠,怎么对竹兮亦百依百顺?
枫非梧:“不要动歪心思,顾颜最好不要招惹。顾七的死,跟那件事有关。”
枫栖梧问:“哥,顾颜的灵脉是怎么堵塞的?没有可能了吗?”
“传闻是父母死了,对他冲击太大,情绪难以控制,导致灵力翻涌,灵脉为了自保,被迫堵塞。”
“不过,这种情况会随年纪增长而消失。顾颜这些年却丝毫变化都没有。估计那些都是借口,顾氏族旁系为了夺权,也可能断了顾颜天骄之路。毕竟顾颜幼时便展现出了极高的天赋,更是被顾氏族誉为‘天命澄澈之人’。”
“如果是家族恩怨所致,顾颜怕是没机会了。”
枫栖梧摇头:“还真是可惜。”
“画符布阵纵然受尊崇,顾颜作为家族继承人确实窝囊。”
枫非梧:“明日我就要走了,纵万般不舍,天界的路也只能你自己走。昌盛之下是危机四伏,如履薄冰才能独善其身。是非对错不绝对,天界万载人心畏。六界万道,万年一日的纠缠恩仇,谁能看破,谁能说破,又有谁能于危机之中成英雄?你我渺小,不作救世主,只为心系之人能有安身立命的地方。六界战乱何时息,只有酒肉与竹丝。”
尔虞我诈中求真心,不过是水中镜月,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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