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走了?因为,走不了了。
血妖夜和帝杨飞阁二人已经被天道锁定。他所站处方圆十里已经被法则严丝合缝的笼罩了。走不脱,逃不得。
血妖夜合了合血色的眼眸,轻叹一声,像对待珍宝一样轻柔的将弟弟放到了地上,握着封神刃的手松了松、紧了紧。
若是换作全盛时期的他,就凭陨落星辰中心对天道法则的削弱作用,今日便可破局而出,不过是受点小伤的问题;但现在,先是与重乾程激战一场,后又为了唤醒飞阁消耗了太多力量,还被飞阁重伤,已无力破开法则。现在的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护好他的弟弟不让弟弟受伤。至于他自己……
感受着空气中不断逼近的法则压迫,他神情冷峻却毫不畏惧。
因为,他身后有他要守护的人。他不能退,除非他死,否则,谁都休想伤害他的弟弟。
终于,天罚降下。那是紫色与金色纠缠的天雷,圣域诞生至今最强的天雷。其实血妖夜想不通,神、仙堕魔堕妖的并不少,可重乾程却活得好好的,而他,堕妖几千年了,天道这时候才打算和他清算太晚了,而且,帝杨飞阁,高略已死,只要得法就能回复正常,并不是像他一样不可逆的,所以是为什么呢?他想不明白,但也没时间想了。
按下心中疑惑,血妖夜执着封神刃直迎而上,妖力、神力毫无保留的轮番而上,饶是天罚也一时奈他不得。他很强,真的很强。
没有人敢忤逆天道,可偏偏血妖夜敢,在不断变强的天罚之下,他竟生生以一人之力扛下,分毫不退。即使,战到最后,握刀的手在不住的颤抖,即使,被血染满的脸已苍白的几近透明,他的眸子依然亮的灼人,不屈的傲骨至始至终都没有向天道弯过。
终究,天罚也没能伤到帝杨飞阁,只能带着愤怒与不甘渐渐消散。
虚踏在半空中血妖夜抬头看着又变作湛蓝的天,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长得和帝杨飞阁真的很像,还有帝宸御风,不愧是三胞胎,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无疑是极好看的,虽然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横亘了半张脸,又染满了血污。不似带着面具时的冰寒,现在的他恬静而安然,眼里染满了温柔的浅浅笑意。明明着艳丽的红衣,明明狼狈至极,却飘渺圣洁,如仙似佛,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封神刃终是从无力的手中滑落,斜插入地中。红衣轻扬,自空中跌落,如折翼的蝶,轻飘飘地坠入了地上躺着的帝杨飞阁的怀中。浓烈如血的红落入了生机勃勃的绿色之中,化作最凄艳的画。
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保护,折了这被世人唾骂的魔头。又有谁知,这个受尽世人误解的恶人,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
想要再摸一摸胞弟的脸,可苍白的手再也无力抬起,来不及触碰到弟弟的脸便垂下了。
漂亮的凤眸失去了色彩,细长的羽睫掩尽了风华。仿佛在阳光下消失的泡沫,他的身体渐渐化作虚无,什么都没有剩下。
没人看到,安静地躺在地上的帝杨飞阁眼角划过了一滴泪,隐入发中。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那一片焦土。
连那封神刃也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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