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用！真的不用！”叶以抓住沈安然的衣摆：“真的不用…算了我下来陪你睡吧。”

“我……”

“没事的。”叶以已经一翻被子钻了进来：“快闭上眼睛了，晚安。”

沈安然：“……”

叶以很快就含着笑意抱着他闭上了眼睛，一只手还像哄小孩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背。

沈安然撩起了她额角散落的碎发，然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开了口：“叶以…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把我当小孩子看啊。我明明…我想保护你，我想永远站在你旁边…我不想当那个让你整天不放心还要你来照顾的小屁孩。”

叶以：“……？”

“你？！你怎么醒了？”

“…啊？我没睡。”

“你……”

叶以几乎想要脱口而出“我也喜欢你”，却又生生闭了嘴，明亮至极的眼睛定定看着他，许久才敛下目光：“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个答案能不能让你满意。”

“可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能不能…不管你对我现在是失望还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能不能…别走？不要把我抛在这里…行吗？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再失去谁了…”

“我做不到。抱歉。”

“……啊？”

“你真的很任性啊叶以。”沈安然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一个人留在你身边总归是有目的……当你让一个人彻底失望的时候，就算是亲人也会离开的啊…他们要的是你参与这个家庭，成为正常的家庭的一份子…你想想，如果你是个变态杀人犯，每天都想着要杀掉你的至亲，你觉得你父母亲人会让你待在身边吗？”

“不过啊，”沈安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对你没有下限。就算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也愿意就在这里等你…不过我不知道我还会在这里等多久…谁知道我会不会一段时间后就喜欢上另外一个女孩子呢？”

叶以：“……”她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的这个人。

她认识的是那个抱着猫做着奶茶偶尔会红着耳朵暖乎乎地抱她一下的男孩，而不是这个冷血的，可怕的，冰冷的怪物。

叶以恐惧地闭了闭眼。

沈安然轻柔地按了按她的头，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快睡吧…这一夜过去所有你觉得不可置信的人都会变成原来的样子的。”

“晚安。”

那天晚上杭琛走了。

叶以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只能从沙发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毛毯推断出她是在半夜清醒过来，然后自己走了。

她还留了张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抱歉”。

虽然本质上依然是叶以最害怕的“离别”，但是幸好杭琛并没有彻底离开这个地方，而是依然留在了这里，依然以班长的身份转达老师的任务，召集同学们大扫除，那次大扫除叶以去了，杭琛神色如常地发扫把，指挥，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还顺手拍了拍叶以的肩膀，就仿佛那天的事从未发生过那样对她粲然一笑。

好像…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主观臆想而已。

可是那张纸条明明还在。

叶子鱼这几天常常很晚才回家或者干脆不回，叶以常常觉得他是谈恋爱了，但每次叶子鱼回来但是满眼的恐惧与疲惫，然后死撑着给叶以做一顿饭，叶以怎么劝都没用。

三天之后，叶子鱼忽然叫住她，目光淡淡的，看不出神情。然后他轻轻地开口：“明天，我们回家一趟吧，回乡下。”

然后他忽然挑起一边眉：“……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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