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节课先上英语。我先说件事——下星期你们就要迎来以学校为单位的演讲比赛，校内的第一名将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比赛，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准备…那我们先来认识认识我们的课代表吧。来，叶以？”

叶以并不想上去“认识认识”其他人，但她毕竟亲手选了这个科目，没有不给老师面子的理由…才怪。

叶以面不改色地举手：“对不起老师，我想上个厕所。”

阮小霜：“……”

周围一片诡异的安静。许庚自以为很受欢迎的郜亚老师才从“上课第一天就被学生拆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无奈的挥挥手：“去吧去吧。不用再找几个人陪你去了吧？”

周围哄堂大笑。叶以摆摆手，大摇大摆地从抽屉里抽出手机，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她溜进厕所，站在窗边第一次拨打了在手机里存了很久却从来没有用过的号码——

嘟——嘟嘟——

“…嗯？”

沈安然不太记得自己睡了多久了，只记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了。头本身就混混沉沉的，都不用强行催眠自己，直接倒头就睡到了天亮。

这个点母亲应该早就走了，沈安然靠着床头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接通了电话：“…喂？”

“英语老师刚要我自我介绍，我偷偷溜出来了…你没事吧？吃药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带点饭过去？”

沈安然：“……”他觉得他妈可能附体在她身上了。

“不用…”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像话，他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嗯…不过，你放学之后能不能来陪陪我？”

“好。”

阮小霜觉得叶以在从“厕所”回来之后一直都不是太在状态，不过她发呆能让老师都看不出来，就算歪打正着点到她回答问题她也能假装是刚刚算的那样瞬间念出答案，反正旁人是绝对看不出破绽的…最为亲近的人除外。

不过阮小霜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问，毕竟这种感觉三分靠观察，七分靠第六感……也就是不能被解释的东西。没有确凿的理由，问她什么都不会得到答案的…阮小霜深知这一点，于是她问叶以的绝大部分问题都只是在验证自己的猜想。

犹豫再三，她还是递过去了一张纸条——“你是不是喜欢沈安然？”旁边还画了一直抽象派的猪头。

纸条很快就被传回来了——“如果是你病了，我也会这么担心的，别瞎吃醋。放学之后要不要陪我去看他？”

阮小霜：：“……”

于私心而论，她当然是会去的，她永远都不希望她的叶以被任何的男生拐走……但她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可能奢求的，比如说喜欢的人恰巧也喜欢自己。

所以她深知喜欢的东西只能远远的看，也许你能站在她的外围以朋友自称，但永远都不可能再跨进一步，“友情”界限分明，“最好的朋友”也永远抵不上一个所谓“恋人”。

阮小霜顿了顿，有点苦涩地回答：“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得赶赶作业…他其实也只想见你一个的吧？”

“你知道吗，他其实很喜欢你的，就差没明说了，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我…”叶以似乎有一瞬间的空白，又很快回复了正常：“怎么可能？我跟他才认识了几天啊~而且就算他真的喜欢我，又关我什么事？”

“那…那我呢？”

“你？哈哈哈哈哈要不是你是个女的我肯定早就嫁你了！霜小小可是人间大宝贝！大宝贝会陪我的吧？会的吧？”

要不是你是个女的我就嫁你了。

你是女的。

我是女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变成男生，也注定等不到你娶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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