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等会我孙子气急败坏的时候,应该就是王臣这个杀神的大限之日了,想起那个夜晚,我至今没有办法安稳地睡去。”
威尔逊老爷坐在竞技场的第二层的观众台上,端着一杯不属于第二层的茶,对着坐在一旁还不太习惯椅子的康纳儿子说道。而一边还有几个比威尔逊老爷稍微年轻几岁的人,凑过来看着场下的王臣,而年纪大了,眼神毕竟不好,于是他们一遍又一遍互换着信息,向对方确定着王臣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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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是那个人么?老兄弟们!”
黑影:“看着不像啊~!记忆里,他穿着一身耀眼的金甲,这身布衣,不是吧!”
黑影:“怎么多年过去了,咱们老了,他也应该老了。”
黑影:“他已经败了,当年的债,他终于要还了!”
黑影:“杀了他!”
黑影:“我想看看,他额头上,有没有什么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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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逊:“安静点,老伙计们,就算他还是他.....依旧是那个带着三百铁衣披着月光,挎着铁马,突袭营地的少年才俊。我们,怕仍旧是杀不了他,寒泗,就另当别论了。”
威尔逊看着周围的老家伙们,眼睛里润了一下后,端着杯茶,轻声地对着周围所有人说道,因为在他自己的心里,他也不认为,这个梦魇,能被他们亲手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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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臣:“知道为什么人们管自己叫正义的一方么?”
王臣艰难地站起身子,挥了挥手上沾满灰尘的破旧铁剑,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了躺在一旁的云深。
青年云深:“我要是知道,我干——脆去给孩——子编童话得了......”
云深躺在地上,由于是被震飞的,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除了,落地的贴脸伤害。
王臣:“别老口吐鲜血,还在愤愤不平了。要知道,带上一个正义的图腾,自己就是正义,挡在自己面前的,就都是黑暗!”
王臣转过头,对着云深大喊道,手中的铁剑已经举过了头顶,对着额头直接划去,一道伤痕默默地朝着外面吐着鲜血的同时,一个倒立的血红十字,逐渐浮现在了王臣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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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是他!”
黑影:“我到死都不会忘了这个图案!”
黑影:“血色的十字,终焉的血族,唉,这都是先人造的孽啊!”
康纳:“淡定!就算是他!他今天也休想活着离开!他额头的十字,必定要成为我们血族红毯边一个辉煌的景色!”
康纳看着周围几位比他年长好几十岁的人都默默地低下了他们血族最高傲的头之后,他对着周围的人怒吼道,对于他来说,他的心中,并没有上辈子王臣所留给血族的噩梦,有的,只有洗刷耻辱的理想。而威尔逊老爷的双目中,则显得十分纠结,他也许在想着,耻辱与苟活,究竟要选择哪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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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泗:“有点意思,陪你玩上几招。”
寒泗立在原地,看着额头浸染着鲜血的王臣,周围的血族士兵纷纷一退再退的模样,对着王臣笑着说道,与此同时手中那杆长枪,突然透出了彻骨的寒冷,甚至将寒泗周身的空气都凝结了起来。寒泗的周边,瞬间成为了周围所有血族士兵的禁区,因为他们很不习惯围绕在寒泗周身的凝冰之气。
王臣:“拿着,你等会要是被那群血族抓到了,你把这个喝下去,他们肯定不会吸你的血,而且还会给你痛痛快快地来上一刀。”
王臣拿着破旧的铁剑,从随身没有被别人翻看过的靴子里,掏出了一瓶药剂,紧接着丢给了云深。
青年云深:“这个好喝么?”
云深看了看到手了的药剂,然后双眼紧接着看了看距离寒泗很远的血族士兵后,在看了看他们的移动方向,顿时对着王臣问道,然而一边问着,手里还不断地一圈又一圈地往右手缠着铁链。
王臣:“北方极寒之地兽族酿制的毒酒,喝下去,会让你在一瞬间热血沸腾,同时状态会直接进入发狂。哪怕吸食你的血液的血族,都害怕这种药剂。”
王臣一边说着,一边拖着铁剑,向对待他那把古朴的烈刀一样,拖拽在地上,但破旧的铁剑,并不能像他那把老刀一样,划着地面,点燃藏在刀身里的烈酒,紧接着外围就被周身的烈焰拥抱着,无情地吞噬着一个个卑微的生灵。
王臣一步步走到了寒泗的面前,拖拽着的刀锋,爆发出了第一下猛烈的打击。而它则不偏不倚地砍在了寒泗那来无影去无踪,神鬼莫测的长枪枪身上。寒泗的长枪依旧立在地板之中,只不过它的旁边还有一个小洞,而它的大小刚刚好可以容下长枪的一端。
寒泗趁着地面为他挡去了王臣的第一刀时,一拳挥出,却被王臣负手拿剑紧接着护住胸口,接机王臣后退几步,后腿一蹬,像刚刚出弦的弓箭飞向了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寒泗。
寒泗看到王臣朝他冲来时,下意识的转身闪躲,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身形凝固住了,双脚处传来了一个令他不安的消息——他的脚依旧没有痊愈。而王臣则并没有料到寒泗的这个情况,在破旧的铁剑即将贯穿寒泗的身子时,剑锋一偏,戳死了一个围观看热闹的血族士兵。
紧接着,整个竞技场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只有坐在第二层两个企图隐匿自己身份的人,瞬间站了起来,朝着第二层通向第一层的楼梯跑去,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挽救那个被误伤的血族士兵,但其实只有威尔逊老爷是怎么想的,与他肩并肩一起奔跑的康纳,却是巴不得这个血族士兵倒地死去,那怕他的家人以后由他来抚养。
而云深则愣在了原地,他根本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而寒泗则在做好身归天地的准备后,突然间又被死神通知自己有人替自己去死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马上放下了长枪,跪在了地上,而他跪着的方向,正是王臣留给他的一个救人的背影。
黑影:“我宣布,挑战的勇士获得胜利。”
这一声过后,整个竞技场突然沸腾了起来,许许多多的相信坐在第三层最中央的座位上的那个人能够控制好整个局势发展的人,都把赌注押在了死亡的选项,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将自己的赌注压在了生存的选项,而这一下,却让他们原本打算添乐趣的赌注变成了一本万利的横财。
竞技场内,王臣的怀里静静地躺着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血族士兵,而他静静地将破旧的剑锋拿出,双手拂过他那逝去的音容笑貌,将他的双眼轻轻地合上。然后抱着他,坐在血泊之中,看着几个涌来的血族士兵,眼边留下了眼泪。
而云深则更加清楚一切的缘故——破旧的铁剑上的剑锋本就是开始生锈了的,戳入身体之后,这些毒素会更快的渗透入身体里,而王臣额头间倒立的十字,则更加象征着死亡,所以这个士兵的死去,从他站在那个位置的时候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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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云深:“这件事,没想到你还是记得这么清楚,我都记不太清了。”
云深坐在王臣的病床 上,听着他回忆完了他们当年在血族竞技场的一切回忆后,笑着从衣兜中掏出了一个只有一边的镜片,放在手上仔仔细细地摩挲着。而口中,就对着王臣说着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王臣:“人是我杀的,我比谁都要记得清楚,因为我是个战神,而不是个杀神。”
王臣则拍了拍放在病床旁边柜子上的一把陈旧的长剑,它的年份虽然比不上一直陪着王臣南征北战的烈刀,但是却是在无亲无故的北方皇室,那个他经常骑着战马穿着铠甲提着烈刀游走的土地上,一个十分熟悉的人所送的,而这个人,此时此刻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中年云深:“有一刻,我感觉我老了,经不起折腾了,等到她醒了,我就带她回去。北方的那群杂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都不在乎了,人生么,活到我这个样子,已经够了,不是么?”
云深摩挲完了手上的镜片后,戴在了右眼上,他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王臣,然后笑着对他说道。
王臣:“你和我说到底不过都是个人,我们终究没有逃脱人的命运,话说起来,血族好像也没逃脱过。”
王臣看着云深那深不见底的眼神,笑着对他说道。
中年云深:“你看,那里的月亮都比不上,家里的月亮圆啊。”
云深看了看病房窗户外挂在天上的大月亮,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血族竞技场内那些不见日不见月的日子。而王臣也只是默默地看着天上的圆月,眼中不断浮现地,却是云旌流从小孩子就被他看着长大到现在这个模样的过程。
王臣:“把她放了吧。”
王臣看了许久之后,轻轻地从口中漏出了这么一句寒云深心的话。
中年云深:“你也觉得我错了?”
云深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挂在天上的月亮,心中则在不断地诘问自己。
王臣:“旁边的那个穿着女仆衣服的,应该是星河梦主的孩子,他......你还记得吧?”
中年云深:“没齿难忘,想当初就是他在梦中跟我说——我会让你改变你的观点。紧接着,我就等到了你。”
王臣:“也许这就是星河梦主想要我们应下的事情,让他的儿子,入赘到你们家。”
中年云深:“高高在上的星河梦主,按道理没有这个想法!所以,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他,就算是他的儿子!我也不会改变我的任何意见!”
王臣:“固执,唉......跟我一模一样的固执。”
中年云深:“你当那些人,在向我跪拜的时候,是跪拜我这个人么,他们拜的是这个可以让他们安居乐业的天下,是整个北方河山!我,不能只为自己的女儿考虑.........我,必须,这样做!”
王臣:“你.......你......你.....”
中年云深:“我变了!对吧,我的女儿必须走完她必须要走的道路,哪怕,哪怕,是让我拿着刀在后面抵着她的腰也是一样的!”
此时此刻星梦躺在病床 上,心中已然下起了一场磅礴大雨,而藏在衣服中的七神鸢也掉落了一根羽毛悄悄地飘出了窗外,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个星梦静静地出现在了病房窗户外,站在外面,又缄默地掐了一个法咒,顿时七神鸢便到了这个星梦的身上,而躺在病床 上的星梦,已然是一根羽毛所变成的代替品。
他走在黑暗的小路上,按着他记忆中的最后才会去的路径上,不断地前进,直到他推开了一扇门,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时。他终于停下了奔波已久的脚步,缓了一口气,对着安东尼奥说道:
星梦:“我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安东尼奥:“凄凄凉凉啊,可怜天下有情人,不能成哟。不过你要是把海魂之心带来的话,那就是另一个故事咯。”
安东尼奥后背靠在一个结实的柱子上,对着星梦笑着说道:
安东尼奥:“等等哟,在此之前,你需要一个助手,才有可能打赢你那可爱的弟弟了。”
星梦:“嗯?”
刚刚跨出门的星梦听到这句话后,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了安东尼奥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上。
安东尼奥:“拿着,把王臣剑师的朋友,清歆瑶和那个最近名声大噪的车夫之王有点关系,如果你能让他为你跑一趟车的话,你那个弟弟子九,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安东尼奥笑着对着星梦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在手中盘算着一些他人不知的阴谋,然后一个圣魔方造型的仿制品一下子就从安东尼奥的手里飞出,到了星梦的手中。
星梦:“子?那不是西海所有孑然一身的人,共用的姓氏么!”
星梦心头突然一颤,顿时缓不过神来,而安东尼奥则看得更透更加深,却也不想回答星梦的问题,对于他来说,自己安排好的一颗棋子,不应该有着这么多的感情戏,这样子只会让他感觉整个棋局不够行云流水。
安东尼奥:“别忘了,兴古纪师是你的帮手不是你的朋友。”
安东尼奥看着星梦越来越犹豫的神态,不得不跺了跺脚,提醒了星梦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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