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行者等人一齐动手,将那余下的精怪尽数剿灭,放火烧了妖洞。雅典娜与赫拉克勒斯和行者、八戒作别后,亦回转奥林匹斯山复命。行者、八戒却往山下去寻长老,正走间,忽见沙僧一个牵着马迎头走上。行者抢上,埋怨道:“沙师弟,你怎地把师父一个人撇了?”沙僧一愣,道:“大师兄如何这般说?我久等不见你和二师兄回转,方才上来找寻。”
那呆子急道:“师弟莫闹,我和赫拉克勒斯已经好端端的将师父交给你了。”沙僧更奇,道:“赫拉克勒斯?二师兄你这又是哪里的说笑?”行者却是暴躁起来,扯住八戒耳朵,道:“你与赫拉克勒斯将师父到底交与了何人?那赫拉克勒斯认不得沙师弟,你这呆子也认不出真假?”那呆子也知道好歹,只慌得阵阵发汗,道:“猴哥,莫不是有别处的妖精变成沙师弟的模样,却去将师父劫走了?”
你道那唐长老一路上不知被多少妖邪掳过,为何只这次八戒如此心慌?盖因这本领高强的魔主妖王,纵不是天上下凡来的,也有自己的家业,知些厉害好歹,故捉了唐僧,也不敢立时便吃,总要等风平浪静,无后顾之忧了再下嘴。最怕那本领不高不低,见识不长不短,孤身一人的妖精,往往行事无所顾忌,若捉了唐僧,只怕立时便要生吞活剥。故当年行者拼着挨紧箍咒,也不敢冒险先让白骨夫人摄了长老,再去营救。
却说那行者略一思索,心中有了大概,暗想这却也怪不得八戒。当即道:“二位师弟,且稍安勿躁,这劫走师父的,多半便是过割袍岭时,从妖精手上救过师父的黑衣人。”那呆子道:“当时救了师父,我还道是天上神仙,如何此时又变了妖精?”行者不再说话,却是举头望天,双眼中猛地孕出两道金光,直冲三十三重天。此时本就日伴西山,霞云无数,金光辉映之下,漫天层云俱是金碧辉煌,映彻天地。
八戒、沙僧均知行者此时是以金光向那黑衣女子邀战,眼见他初时还只双目孕光,少顷,整个头顶都显出金光,那金光精纯至斯,竟然隐隐有那金身成佛之像,也是暗暗称赞,十分替他欢喜。原来行者一是自改邪归正以来,身上福源善报越加丰厚,二是他经割袍岭一难,对七十二变神通领悟更深,故此时修为精进,胜出大闹天宫之时甚多。
却说两人正夸赞间,天空中已多了一人,一袭合身黑衣,面蒙薄纱,身后彩霞轻舞,好似披风彩翼,风情万种。那黑衣女子道:“你师父被我安置在千里之外,虽无性命之忧,但也十分难找。”行者收了金光,道:“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那人轻吹一口气,面前薄纱飘飘然飞到行者身前,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散去。
看她面容,正是:
碧海星河璀杏眼,
梨花海棠映玉面。
两道柳眉黄鹂鸣,
一抹朱唇樱桃馋。
随风秀发金丝成,
绕颈链饰龙点睛。
万妙身材隐还现,
无双气质高又冷。
羞花闭月皆等闲,
沉龙落凤亦休言。
一笑倾城为凡胎,
三界难觅诗词赞。
希腊爱神愧香汗,
月上嫦娥遮玉面。
漫天仙子无粉黛,
遍地山河尽失颜。
那女子只微微一笑,便引八戒流口水,显丑态,唬的沙僧亦不敢直视。轻抬玉臂,从耳朵上摘下两枚银色的耳钉,慢启朱唇,道:“当年齐天大圣一怒之下,欲破凌霄,便引我神交已久。此番有缘千里相见,只望大圣不要见面不如闻名,让人遗憾。”
行者也抽出金箍棒,气守丹田,道:“若赢你一招半式,可能还我师父?”那女子将两枚耳钉在手中一掂,就变得各有两尺长短,一头锋锐,一头有个小小的圆帽,寒光闪耀,冷气流淌。微微一笑,道:“我这两枚圣钉,乃是当年上帝为助诺亚造方舟,托火神赫菲斯托斯所锻造。一固龙骨,一定帆杆,未必就输与你那定海神珍铁。”
行者足下生云,也站到半空,他知眼前这人敌友难辨,正邪难分,实是一个可谓可怖的对手,故丝毫不敢大意。那女子在霞云掩映之下,风情万种,美不可言,本是气势迫人,却忽的一侧头,娇滴滴的道:“大圣,你可识得我?”然最后一个“我”字,话音未毕,陡然间身子已如闪电般激射而至,右手圣钉刺向行者肩头。行者急侧身,同时铁棒点向对方。按理说,钉短棍长,这一下非逼得对方收招自救不可,可那女子只纤腰微扭,身子便贴着金箍棒滑过,非但来势丝毫不减,左手钉还轻轻在那铁棍上一搭,阻行者变招。行者便急忙使个龙搅水,棍身一抖,顺势斜着抢上一步,避开身去。
两人一动手,行者便觉对方不但身法奇快,而且腰身四肢柔若无骨,一对圣钉往往从决计想不到的方位袭来,他当即招法一变,尽取守势,这一来,立时周身上下,全无丝毫破绽。那女子哼了一声,一咬银牙,索性招招抢攻。但见那一对圣钉在她手上,时而利剑,时而双刀,时而匕首,时而铁尺,时而短棍,时而袖锤,时而判官笔,时而峨眉刺,翻腾飞舞,旋转抛接,极尽百变千幻之能事。
八戒和沙僧在下观望,也觉得眼花缭乱,不由得齐齐为行者担心。那行者却是将罡气法力,自铁棍上缓缓发出,逼的那女子难以近身,再斗百余回合,他见对方招数身法虽然变幻无方,既快且奇,但也绝非无迹可寻,当即见招拆招,十招中便有了三四招攻势。这边行者攻势既起,招数也变化渐多,须知棍乃百兵之祖,行者的棍法又是生于灵猿本心,授于菩提大道,悟于日月星辰,合于阴阳四象,那金箍棒更是长短粗细,随心变化,无不如意,此刻施展开来,大有堂堂正正之师,玄门正宗之法,不惧千万奇谋诡道之势。
那女子嫣然一笑,招法也变,招式凝聚,圣钉上劲力亦增,与金箍棒格挡相撞之时,竟激起阵阵金光,可见她不但身法招数精妙灵动,长于变化,自身的法力修为,也是扎实深厚,不可轻视。行者但觉她所修法力与自己固非一派,亦不同于其它道家佛门的路子,但纯正精妙,扎实深厚,显然也是修的正宗心法,习的先天大道,不由得暗自思索,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思索间,眼见她眉目美艳不可方物,夕阳之下,更好似披了一层金纱,漫天霞云,也被她身形带的如飞龙彩凤,似蝴蝶鸳鸯,又若山川大河,高楼阔殿,雄壮瑰丽,仪态万千。又有暖风阵阵,吹得心胸荡漾,隐隐想到当年花果山初做猴王时的无拘无束,无忧无恼,只情快活;又恍惚间看到艺成后呼朋引怪,群妖拱服,扬威四海,笑傲三界,意气风发,极尽潇洒的光景。
那八戒和沙僧替他瞭阵,只觉行者出手渐缓,失了些精神,不由得暗暗焦躁,却不知他心中已暗生变化。沙僧只道:“不如我二人上去助阵,纵然本事不济,也好歹放屁添风。”那呆子擦擦口水,摇头道:“你我一去帮打,便算是认输了,这妖精只闪身跑了,去哪里找师父。”
再说那黑衣女子眼见行者渐渐为己所制,却也不强攻,反倒故意将一对圣钉尽舞的华而不实,身法更极尽美妙之能事,只算好百招之内,行者就要心神被控,再无回天之力。行者这边亦不知自己棍法渐渐稀松,时而想花果山上千般享乐,时而感五行山下万般寂寞,时而又叹西行之路无尽无涯,又过数十招,早已心魔大盛,难以自拔。又忽见那女子柳眉微皱,樱唇轻噘,道:“你红月山有难,为何不来找我,却去请雅典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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