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广（上·上）

敷华：怎么是你？快放我下来！

黑衣人怀中的敷华推搡道。

暗夜：王上方才的神情不对，你在那儿会有危险。

暗夜从不看敷华，面无表情地说道。

敷华：王上，是犯什么急症了？

敷华望着暗夜钢铁一样坚毅的侧脸问道。

暗夜：你让他想起了郁章王后，他会对你做出出格的举动。先前有一个形貌酷似郁章王后的女奴，被王上看见了，那一夜便没有出元亨殿。之后，人们再没见到那个宫人。从此，王上不再让女奴出入元亨殿，只在长乐宫安排女奴侍候公主。

听暗夜说了往事，敷华心有余悸。那女奴必是被当作先王后侍寝，王上清醒后，发觉是女奴亵渎了他和先王后的感情，便将女奴秘密处死了。敷华抓住了暗夜的衣襟，一场舞蹈表演，险些让她丧命。

敷华：你带我去哪儿？

暗夜：安全的地方！

敷华轻蔑一笑，心里说，王宫都是王上的，哪里有什么安全之所！

暗夜：你信我，我的住所在梅林深处，你且避一避。

敷华：我要说不呢？

暗夜：这件事，由不得你！

敷华：你？！

暗夜：除非……

敷华：除非我嫌活得太久了。

暗夜：你的记忆力很好。

敷华：不是我的记忆力好，是你太啰嗦。

暗夜：我有吗？

敷华：有。

暗夜一脸疑惑，我是以少言寡语、铁面无私、冷酷无情著称的，她居然说我啰嗦！真是无理取闹！

暗夜抱着敷华行了好长一段路，方到梅林，在梅林深处，果然掩映着一处宅院，那匾额上题写着“暗香疏影”几个大字。道路两旁站着两排黑衣人迎接暗夜，并惊讶地看着暗夜怀中的女子。暗夜使了眼色，他们便退下了。

敷华：放我下来。

暗夜并不理睬她。

敷华：你？！

暗夜并不说话。因她说暗夜啰嗦，暗夜便不想说话了。

敷华：你人长得又高又大的，怎么心眼儿又细又小！说你说话啰嗦，你就听说话，不理人，这是生气了？被你带到这个鬼地方，我没生气，你倒生气了，不讲道理！

暗夜依旧不说话，抱着她进了庭院，过了厅堂，来到内室。

敷华警觉，这分明是暗夜的卧房。

敷华：带我来你卧房做什么！

暗夜将敷华放在床上，敷华一下子坐起来，推开暗夜，靠着桌案站着。暗夜并不解释，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干净衣裳放在桌案上，便转身出去，并从外面关好了门。

敷华：这个人，怎么神经兮兮的？

她身上的衣饰着实夸张又笨重，妆容也很浓艳。

敷华：给了我衣服，自然是让我换上的意思，不换白不换，说换就换。

敷华将镶珍珠的金牡丹、累丝凤凰点翠宝石钗、长缕水晶金步摇、银托嵌宝珠耳坠一一取下，解下望仙髻，用梳子轻轻梳理一下及腰的长发，在头上绾了一个平常发髻。然后，解开腰带，脱下缀满珠玉的沉重的红色戏服，里面却是一件浅杏色纱罗小衣并一条秋香色长裙。夕阳透过窗洒下来，朦朦胧胧间，能看见敷华细软的手臂和修长腿脚。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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