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财富之章（二）

摩尔城，北陆最大的城市，同时也拥有北陆最大的深水港——摩尔港。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暖流经过，造就了极光下的终年不冻港，源源不断的财富在此汇集。摩尔城的居民都这样说："不是财富之神创造了摩尔城，而是摩尔城创造了财富之神。"全大陆近百分之五十的金融机构在此创办，大陆超百分之三十的货币从这流出，全大陆约百分二十五的商品销售至此。极夜虽能带来黑暗，但日夜不熄的油灯将港湾照亮。据某茶叶公司估计，他们每年销售至摩尔城的茶叶足够让摩尔港的水的飘溢茶香。摩尔城每年向南方各地输出的资金与商品，养活了数以百计的城市与神明，就连无知至致的主神也清楚它的重要性，她每年消费的大量奶油与面粉都由财富之神出资，于是她让全大陆的货币都改为财富之神的名字——摩尔。

智慧小队的一行人从雷德家出发，大约花了七天时间，终于抵达了财富之神管理的城市，还未进入城门雷德就已被摩尔城的富裕所震惊。

"那边天是亮的！"雷德激动地指着西北边说到。

"那里就是财富之都，摩尔城。"古都莱斯细心地为他解释。

"可这是下半年，这里是极北。"雷德说话之时，一阵冷风吹过，他将毛衣拉得更紧了一点。

亚当看着远处的天空说着："可惜了，他们看不见晚星。"

"你说飞星至此时他们会不会许愿？"达尔半开玩笑地问。雷德非常认真地回答说："他们应该看不见飞星。"

众人大笑。

靠近摩尔城，雷德被眼前繁华的景象所震住，他已说不出一个字来。"你还好吗？"那位黑发队员关心地询问。

"我很好，谢谢，话说…"雷德话音未落。黑发队员说道："不必道谢。"说完便走开了，雷德还是未问出他的名字。在这之前，在一个合适的时机雷德曾向古都莱斯询问队员的姓名，但古都莱斯也并不全知，他只能说出部分队员的代号而黑发那位的代号正是"黑"。

亚当靠近了古都莱斯："金，给我七个摩尔。"古都莱斯极不情愿地将手伸入口袋中，摸索出七个银币产交到队长手上。

"金的。"亚当面无神色地补充到。

古都莱斯只能又将七个金币交给亚当："队长，那银的？"

亚当没有回答，挥挥手便骑上马扬尘而去。

"队长干什么去了？"雷德颇有些好奇。

"喝酒。"古都莱斯沮丧地说。雷德只得似懂非懂地喔了一声继续跟着众人前行。在一家看上去还算整洁的客栈前，众人停下了脚步。"就在这里吧，"古都莱斯看了看口袋中零星的钱币说道。

"老板，十四，喔对，十四个人，有足够的房间吗？"古都莱斯走进门询问。

老报娘清点入住单后给后给出了肯定答复。古都莱斯便说到："要八个房间，其中一个要，单人间，大床，先预住一周吧。"

"八个房，七天，共四百九十五银。"老板娘在纸上算过两遍后回复说。

古都莱斯在柜台上阵列出五个金币：“多出来的五银帮我们买点吃的吧。”

"需要我们提醒你们起床吗，毕竟没有白天。"老板娘询问。

古都莱斯接过一串钥匙并回答："八时就好，麻烦了。"

"那就是卯时了，"老板娘说着便朝楼上大喊，"奥利佛！带客人的马去马厩！"然后从楼梯上跑下来一个身材瘦削的矮个子男孩，他牵过马缰说到："请跟我来。"

"黑"点头致意，便跟着奥利佛走了。

"房间在左转楼梯四楼，钥匙上有门牌号，店内热水随时供应如需要可以让店员帮你们提上去，洗浴间在每层楼最右侧尽头，客房内没有独立卫生间，公共卫生间在洗浴间对面，如急需如厕，客房内有一个尿壶，可随意使用，不过请在臭气熏天之前将它们倒进卫生间便池里，感谢配合。"老板娘以极快的语违念完了以上句子。

古都莱斯招手，雷德一行人便跟了上去，众人的脚步踩在木板楼梯上，发出难听的"叽喳"声，雷德询问队长是否酒钱花得的比众人七天的住宿还多，古都莱斯只能尴尬地笑笑。

古都莱斯和雷德分到一间房，年龄相仿的二人拥有同样的精力充沛。两人谈了一会天但仍然不困，不知时间的他们怎么也睡不着，两人只得玩起游戏，他们打赌门外经过的脚步声是谁，赌注为一枚铜币（当然雷德那份由"金"垫付）。

第一个脚步声从远处慢慢靠近了，木地板发出清晰的声音，又逐渐走远，雷德赌是队伍中那位高大的金发队员，古都莱斯表示不蔑，押注在罗·达尔身上，两人便悄悄摸出门在厕所边等待了一阵，过了一段时间，达尔艰难地迈动双腿走出厕所。

"好巧。"达尔尴尬地笑笑。

"挺久的。"古都莱斯看向雷德。

腿站麻的雷德也看向古都莱斯："确实挺久的。"

“回去吧。”古都莱斯面无表情。

"回去吧。"雷德也机械地回答。然后二人又穿过长长的木质走廊回到房间，只留下一个达尔扶着墙慢慢挪动。

"睡吧。"古都莱斯死尸般躺在床上。

"睡吧，"雷德靠近灯芯，"欠你一铜摩尔。"

"欠我一铜摩尔，晚安雷德。"

"晚安。"话说完，雷德吹灭灯芯，摸索着回到自己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雷德带着饥饿醒来，他小心翼翼地整顿好衣容后走出了房间。

尽管他已经足够轻巧了，但木质地板仍然发出着难听的响声。

到一楼前台他发现老板娘仍站立着。"好早。"他心想。

老板娘也注意到了他："早安，才五更，不多睡一会吗？"雷德也道过早安，他好奇老板娘是如何知道时间的。老板娘便为他介绍起时钟，这个发明之神的创造物。雷德很认真的听完老板娘的讲解，道过谢后便离开了酒店，清晨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雷德也感叹于原来城市中的人并不是昼夜不息。

在明亮的灯火下雷德四处闲逛起来，在一个橱窗不断向外散溢着温暖的建筑前，雷德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巧，利得。"亚当招手示意。

"队长，是雷德，队长。"雷德说着，然后问窗中瞥了一眼，酒桌前趴满了宿醉的人，他不禁惊讶于亚当的酒量。

"我当然知道啦，小雷德，那你们为我订的豪华套房在哪呢？"亚当笑眯眯地看着雷德。

雷德在带着亚当离开之前又望了一眼酒馆中的场景，他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是"尸横遍野"而他身边这位智慧小队队长身上只有微弱的酒气。

"真是恐怖。"雷德如此想着。

"有人进城了啊。"一位金色头发的男人说着。

"不是每天都有人进城吗？老爷。"一旁的答家说。

金色头发的男人把单筒望远镜递给管家，管家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嘶，那人，长得有点像当年那位雷曼·曼彻斯特啊，老爷。"管家如此说。

"老爷！"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跑来，"曼彻斯特老爷！"

"说！"摩尔·曼彻斯特用丝巾擦擦手。

"有人把您派的那几个'酒商'全都喝倒了。"手下不敢抬头看摩尔。

"金旺！"摩尔叫到。

"在！老爷！"管家答。

"查查他们什么底细。"摩尔依旧用丝巾擦着自己的指缝。

"喏！"

而此刻，金旺正通过望远镜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雷德、亚当二人。

到达酒店，才刚过五更。亚当敲开雷德的房门，把还在睡梦中的古都莱斯粗暴地拽了起来，为他开门，亚当独自住单间，打开门，夺过钥匙，瞬间，房门紧闭，古都莱斯已被赶了出来，和雷德一同在走廊上吹风。

八时，矮小的奥利佛一扇扇敲开智慧小队的房门，只有亚当的房间，无论如何不愿意为可怜的小奥利佛所看见。

队员们坐在一楼吃饭，奥利佛端上菜品后便在桌边等着收拾餐具。谈笑中雷德听见有人的肚子在叫，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古都莱斯，对方也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于是他便看向一旁的奥利佛，奥到佛正努力掩饰己的尴尬。

"一起吃吧。"雷德掰开一半面包递给奥利佛。

"不了，我不饿。"奥利佛慌张地看向柜台，此时老板娘刚好地背过身去。雷德也瞄了一眼柜台，确信老板娘看不见后，他让古都莱斯把奥利佛拉到桌边坐下。骨瘦如柴的奥利佛一连吃了三个面包后意识，到不该吃客人的食物，不该得意忘形，于是慌慌张张地跑上楼去，此时老板娘靠了过来。

"那个孩子，"老板娘叹气说，"他以前在摩尔老爷家做事，没少吃苦头。"

雷德有些疑惑，他问到："财富之神不是很富裕吗，可？"

老板娘没有说话，古都莱斯看见老板娘的表情说到："我想，'财富'总有来历吧，如此大量的财富或许不会让人变慷慨，只会让人更吝啬。"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马蹄声。

"老板娘！"金旺在门外扯着嗓子吼着

老板娘连忙走出去毕恭毕敬地迎接对方："金二老爷，有什么吩咐？"

"和你无关，最近住店的都是些什么人哪？"金旺用极其难听的声音说到。

"这个…"老板娘不敢多语。金旺直踏步走入酒店内，对方一进房门雷德便闻到一股难以掩盖的香水味，他吃不下饭了，雷德刚转身上楼便被金旺叫住了。

"站住。"金旺指着雷德的背影，"那个小孩儿！"雷德不愿招惹什么麻烦，只得转身，他一转身，那米金色的头发和那张脸便吓到了金旺。

"你叫什么名字？"金旺问。

"雷曼·雷德。"雷德如实回答。金旺听到这个名字急匆匆走出去了，可就算他臃肿的身躯已然消失，那股刺鼻的香水味仍弥漫在大厅里，雷德只好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过了一阵，奥利佛提着灯敲开雷德的房门："摩尔老爷请你过去一趟。"奥利佛低头看着地板。

刚起床的亚当刚好路过这里，听见奥利佛的话，他说到："把剑带上吧，不方便的话用洛的剑鞘把它装起来，你应该背得动它。"

于是雷德把剑收入鞘内，背着"智慧"出发了。雷德与金旺同坐在一辆马车里，难闻的香味时刻刺激着雷德，他不时将头伸出窗外。金旺以为雷德没见识过城市的繁华，每次总要鄙视地笑出声来。

与车总算停了下来，他们来到了摩尔城的中心，摩尔·曼彻斯特的宅邸。四位恭顺的仆人低着头拉开大门，雷德才步入了这豪华的庄园，大约走了三四分钟，他才走到第一个房檐之下，这一路上全是精心雕饰的园艺，一路上的鲜花已经超过了雷德在书中所学过的一切品种。

走入房门，金旺让雷德把武器卸下，雷德单手拿起剑柄，未出鞘的剑身横贯在他身前。金旺示意让保镖接过去，剑柄离开雷德的一瞬间便以惊人的重量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废物。"金旺骂到。

于是刚刚那位保镖又喊来两个和他同样健壮的保镖，可三位彪形大汉也无法举起"智慧"，他们只能将剑柄微微抬起，然后一点点挪动它。

金旺看着这幅场面破口大骂到："一群饭桶，起开，让我来！"于是保镖退开，金旺上前尝试，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抬起剑柄。

雷德看见这幅滑稽的场面就快要笑出声来，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算了吧！"

大厅内的所有仆人都低下头喊道："老爷。"金旺也撒开手规规矩矩地低下头说道：“老爷。”

摩尔没有在意他们，他径直走向我们的雷德。"的确很像啊。"他感叹到。雷德看着眼前这个和他一样拥着米金色头发的矮个子男人，他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暖意。

"你的父亲是谁？"

"雷曼·曼彻斯特。"雷德一字一字地吐出。

"母亲呢！"财富之神欢喜地问。

"我不知道，但'雷德'似乎是我母亲的名字。"

财富之神"啪"地拍手，然后从肺中吐出几个字来："你知道我是谁？"

"财富之神，摩尔·曼彻斯特，摩尔城的统治者。"雷德答。

财富之神脸上绽出笑容："哈哈，错啦！我是你叔叔！"说着他便要拥抱雷德。

雷德被这多出来的叔叔搞得一头雾水。摩尔激动地说"嘿！这是我侄子！"

"小少爷好！"下人们齐声回答。

金旺也用惊异的表情观摩了这场亲情大戏，然后垂着头说："欢迎回家，少爷。"

摩尔拉着雷德就要往其他房间走。雷德大声说："我的剑！"财富之神只大笑到："放心，没人偷得走它！"说完便转入一个陈列间，屋中摆满了油画，他领雷德来到一幅画像前，说："你看。"

雷德端详着这幅油画，其中站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雷德很清楚他们是谁。

"雷德，你的母亲朱红曾也是名极一时的大歌星啊。"摩尔开始回忆起过往，"当时有那么多人追求她，结果最终被你父亲，也就是我的弟弟给娶走了。"

"可是……"雷德刚开要口。

摩尔继续说到："这近十年来，你怎么过的，你父亲呢？"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雷德哑口无言，他只静静地伫立着，看着他母亲与父亲的画像，继续在脑中反复刚想问的问题："可为什么我的父亲从我向我提起过我有一个叔叔呢？"

"也罢，也罢，"摩尔来回踱步，"你就再看会儿吧，好了到客厅找我，门口的佣人会领你过来的。"说完摩尔便离开了。

雷德手指抚摸着画像，他低声道："妈妈。"

到达客厅，摩尔已在此等候多时，女仆为他们端上上好的红茶，摩尔坐在沙发边，拉着雷德要他坐下，他要求雷德讲述多年来的生活。

雷德便很平静地讲述着，不过他没有提到谎言之神，他只说着有人收养了他，他也说到了否神军、否神石，一路到这来的训练。讲述过程中摩尔偷偷用丝织擦试了几次泪水。

故事说完，摩尔看了看手上的机械腕表说到："已经十点了啊，你今天就先睡下吧，明又我要大宴宾客，请全城的豪贵们来看看我的侄子，否神石的使用者，雷曼·雷德！"

雷德多次拒绝，想要回到酒店，见雷德执意要走，摩尔便也不强其他留下，只是硬塞给他几件丝绸睡衣，然后派人将雷德送同了酒店。

雷德走后，摩尔大声呼唤着金旺："金旺！"

"老爷，我在。"金旺拽着肥硕的身躯跑生来。

"去，明天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设宴请客，让他们见识见识否神石。"摩尔揉着自己酸痛的脸说。

"小的明白。"金旺会心。

"诶，别忘了，注明‘他’的身份。"摩尔又补充到。

"小的明白。"然后金旺退下，招呼几个手下去送请柬。

马车上，雷德看着怀中的"智慧"和衣服，不断思考着："父亲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呢？"一下车，雷德便看见队长和古都莱斯正在大厅里坐着，想必是在等他，极之中夜没有深夜，但现在想必也已经很晚了。看见雷德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亚当便上楼回房去休息了。

古都莱斯从雷德手中接过衣物，说到："去洗澡吧。"然后老板娘表示一会会让奥利佛送热水上去，雷德二人便上了楼。雷德在房间说对古都莱斯说道："我说，古德，如果我说，我是财富之神的侄子你会怎么想？

古都莱斯沉思了两秒说到："没听你说过。"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雷德看着微弱的灯火回答着。就在此时，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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