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杀戮与死亡之章（四）

德斯站在库尔的对面，等着库尔诊断究他父亲的病情。中毒，德斯当然知道是中毒，不过是何时能治好这个男人罢了。库尔跑回家中带来了药品和急救工具，一切准备就绪，这时德斯用匕首刺穿了他父亲的手掌，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父亲大叫起来。

库尔明白德斯想干什么，这是一场竞技，一场以生命为奖品的游戏，而她不得不参与进来，否则就又会葬选掉一条鲜活的生命。男人的哀嚎声随着他的生命体征一同减弱，就算库尔能将他救活，他也没有意志去承受接下来的又一刀、又一刀、又一刀。九十九刀，不是德斯施加的极限，而是他父亲所能承受的极限，在拂晓时分，德斯的父亲翻了个白眼，便再也没有醒来。德斯亲吻了库尔沾满鲜血的脸颊，然后轻松地走出房门，当清晨的冷风吹得德斯感受到一阵心人心脾的暖意时，杀戮之神诞生了，七百三十一条生命在他手中陨落，又将有更多更多生命因他消逝，当他看到走出房门的邻居之时，杀戮与死亡之神兴奋地与他问好："去死吧！"

那可怜的妇人被“杀戮”切成无数肉块，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人"的肉体，德斯怀着无比的喜悦向朝阳走去，他所经过之处已不留下任何人的生命。

库尔看着这具男尸，她的心中先是恐惧，然后愤怒，最后懊悔，当她冲出房门想要了结这个恶魔时街道上已没了他的身影只留下无数雄彻或散乱的"人",她已无法辨认出谁是她的熟人。库尔只得离开这座死镇，踏上了行医的旅程，在拯救了三千条生命后，她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她原来深棕色的头发渐渐变成了墨绿，她手中的医药已能够治愈百病，她明白她变成了什么。

在库尔二十岁这年，她成为了行走大陆的治愈之神，并不断追踪着杀戮之神，不断地在“死神”的手下抢夺生命，可死者仍在多数。

六十二年的北陆，杀戮与死亡之神德斯·朱庇安已被大雪困在他属戮完的这个村庄整整三天了，暴雪还仍然没有消退的意思，虽然这个村中有足够的物资，但村中已没有活着的人类供他消遣，距离德斯成为杀戮之神已经十三年了，这片大陆上居然还有这么多人，他想到或许是自己还杀得不够多，他已经想不到更多的杀人手法了。德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十九岁时的模样从未改变，只是棕色的发丝不知何时成了这般黑色，或许是他的母亲从未将自己的发色赋予他，但他并不这样认为。暴雪终于在夜晚停息了，德斯收拾了他的行李，一把匕首，一柄镰刀，他便出发了，黑夜往往代表着危险，但德斯自己就是危险的化身，他沿着河流前进着，他知道顺着河就能找到村落，他在河岸边看见了一只受伤的孤狼他们俩就对着河水互相望着对方，河流并不深，最多只算一条小河，但孤狼不会为了这一口食物渡河，"杀戮"也不会杀戮这个无聊的生命，他们就静静地，品尝着河水，静静地，凝视对方。

忽然德斯又觉得可笑，野兽为了生存而杀戮，它们自己却又将因此受伤，甚至被猎物杀死，它们完全没有体会到杀戮的快乐。这样想着，德斯便离开了，将狼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他不关心这头野兽的未来。

终于在太阳已经跑到西方时，德斯才找到一个村落，他没有冒然闯入，他先坐在不远处的小山上思考着如何实行杀戮。他要实施一次与众不同的杀戮，他要把这个杀戮的行为变成艺术品，他要抛弃自己最野蛮的欲望去完成它。

德斯抓住一位牧童，要求他去村中警告村民不要出门，否则杀了他们。牧畜惊慌地跑回村庄，有一些勇敢的村民拿起武器找到德斯，德斯怀着遗憾的心情手刃了两人，其余的村民只得逃回村中，闭死房门。德斯的左脚踏入村庄，他的鼻腔便礼充盈着饭菜的香气，的确，现在是晚餐的时间。

德斯敲了敲其中一家的房门，自然是无人开门，他用镰刀劈开门板后走进了屋中。丈夫手执钢剑对着德斯，那因恐惧而不断颤抖的剑刃根本无法威胁德斯。他让那一家三口坐下，享用他们最后的晚餐，席间女儿因害怕而呕吐出来，于是德斯便让这个不爱惜粮食的姑娘品尝了自己的舌头，母亲刚伸出双手想要查看女儿的情况，她的头颅便出现在了自己的双手上，手上还拿着刀叉的父亲直接昏死过去，德斯便取出了他的心脏放在了他面前的盘中，离开前德斯尝了一下女儿餐盘中的冷肉，的确比那丈夫的心脏美味了太多。

德斯一家一家地将他们杀害，同时欣赏着他的志作，他忽然想到自己想做什么了，他想当一位雕塑家，于是他将不同的身体拼接在一起，做出一个流血的雕像，他为此踌躇满志。

德斯已经知道他应该做什么了，于是他没有停留，这个村在作为他的处女作有太多不成熟的杀戮，他要给这个世界献上他最完美的作品，他不得不离开了，但当他离开后不久，他发现那村庄上空绽放了黄色的焰火。德斯明白，将有人来为他提供材料了。

德斯不明白为何他无法杀死眼前这位拿大剑的男孩，明明他的刀刃已经触碰到了男孩的剑刃，"被攻击后将其手臂斩断"的规则却没有生效同时他也不明白那个他曾经的心上人为何出现在此。

德斯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了，他的钢刀和他一样被斩断了。德斯仿佛又看见了那只受伤的狼，不一会儿他的眼前浮出一张面容，一张无比熟悉又陌生的面庞。

"是天使吗？"德斯如此想。他请求天使拯救他，而那站在阳光下的天使却上前握住他的手，静静地等待着一切。德斯终于想到母亲曾说，要不停忏悔罪行，他不知自己何罪之有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愤怒，为何天使不愿拯救他，于是他假意地笑道："去死。"

可话音刚出，德斯便感到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触碰到他的脖子。德斯看见了自己的尸体，和平常他所见到尸体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尸体罢了。杀戮之神带走了无数的生命，最终他也在无边的杀戮中迎接了自己的死亡。

“请不要怀念，这星属于他的宿命”库尔如此对自己说，于是，她决定放下一切，加入这消灭神权的队伍之中。

戮神之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