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视力之章（一）

"不是，这才不到半个月啊，又要出任务了？"说话者是年轻的茅斯。

"嗯。"布莱克冷冷地答道。

"所以任务是什么呢？"古都莱斯问到。

"西北方，永夜国，"亚当正在看着地图，"雷德，去把那位神明大人叫上吧，她也是我们队的成员。"

雷德上楼叫上了屋中的库尔，告诉她将要出勤任务，库尔点头，雷德便下楼去了。当天下午，智慧队又出发了，去往大陆最北端的国度，高山上的永夜国。

永夜园，虽名为"永夜"，但其实一年有近一半的时间是极昼，据称是战败的老风神在向北逃至该地后，发现了这里漫长的极夜，于是名命为永夜国，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说永夜国中所有人都是盲人所以被称永夜国，永夜国名称的由来尚无定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永夜国是一个真正的国家，它的政权独立于主神统治之外，永夜国的人民只有一位神明，那就是视力之神。

第四神纪三十五年，一个女婴诞生了，她的母亲为她命名为海伦·格温，因为她是在春天里出生的，母亲希望她能像春天一样拥有生机。初春的永夜国依然残留着冬的寒意，但厚厚的积雪中埋藏着一条汩汩流淌的小溪。五岁的海伦正在溪边采雪，她要为自己和母亲烧制洗脸的热水。

"我回来啦！"海伦提着一桶雪走进家门，她的母亲正在炉边添着柴火，随着木柴一根根燃尽，白雪也化为清澈滚烫的热水，海伦在水盆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她有一头秀美的银发，那是雪一般的颜色，而那银丝之下的是一对清澈明亮的眼眸，而她最引以为傲的，是她那异于常人的瞳孔，她有着一对异色的眼睛和一只两个瞳仁的左眼。

"来吃饭吧！"海伦的母亲呼唤海伦。海伦兴高采烈地坐到母亲身边。

母女二人在用餐前进行盖祷生："感谢天父赐于我们食物让我们在冬夜中不至子饥饿，感谢视为之神赐予我们视力，让失明的我们看见蓝天的颜色。吃饭吧，海伦。"

小海伦不知道祷告的意义，但她仍然感谢这位神明，尽管她不知道原因。

"妈妈，视力之神不就居住在城中吗，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祂呢？"海伦不解地问到。

“傻孩子，”母亲抚摸着海伦的头，“视力之神为了让我们有明亮的双眼，而放弃了自己的视力，他很伟大，但她看不见我们，我们自然也就看不见他，因为我们的眼睛都是由祂赋予的。”

"可是妈妈，大人们都说见过视力之神，怎么我就没见过呢？"

"视力之神住在最北边的宫殿中，我们一生中至少会见到两次视力之神。第一次是在我们成年之时，我们会前往宫中接受神赐，还有一次就是神崩之时，神明在成神后的寿命只有三十年，通常我们的一生中至少会有一次更换和为神明送葬。”母亲如此说。

海伦扳着指头数着，还有十三年她也能见到神明了。

第四神纪五十一年夏至，海伦正在溪边打水，溪水倒映着海伦的面庞，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正趴在溪边，她那垂下的银发好像是初春未能融尽的香雪，散在河边，少女缓缓起身，她发现自己似乎失明了，但又像是看得更清晰们，她的视野中不再只有溪流、河岸与绿草，她看见光线像雨丝一般洒到地上，灰尘在光线中浮动着，像无数的鱼游在空中的河里，不仅这些，海伦还看见溪水从山间流下，那源头就在树林之中，巨石之里，海伦看见血液在自己体内流动，空气进入自己体内又从口中逃出，白云不再是白云，飞鸟不仅是飞鸟，就连手中的木桶都写满了它曾为树木的生平。

海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感到恐惧，扔下水捅后她便凭记忆回到了家中。她的母亲正站在灶台边，海伦看清了她，海伦看到母亲缓缓转过身来，双眼无神，说到："是你吗？海伦。"

看看我，妈妈。"海伦看见母亲的双眼蒙上一层灰色，她靠近母亲，双手抚摸着母亲的脸。

然后母亲的双眼便恢复了，她看着眼前的女儿悲哀地说道："海伦，不，视力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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