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世代】The love of my youth

艳阳高照，碧空如洗，毒辣的阳光将花园里的花照得直不起腰，知了在树上大叫个不停。亚历克斯一边吃着凉爽的冰淇淋，一边在家里的书房看书。知了的叫声丝毫没有影响到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翻过一页又一页，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写几段笔记。

忽然，门口传来一个对话声:

“女佣，这里是哪里？”

“图书室。”

“里面有很多书吗？”

“是的。”

“我喜欢看书 ，我想进去！”

“恐怕不行，奥登小姐。这里是主人的私人图书室，除非得到他本人的允许，否则谁也不能进去。”

“里面的书会比妈妈的书多吗？”

“奥登小姐！你不能……”

“卡擦！”

门开了，亚历克斯转头看向门口。迪诺保姆一脸慌张地低头，在她身边还有一个让他感到面生的小女孩。小女孩莫约五六岁，拥有一头黑色的长发和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幼稚的小脸充满好奇。

“你们好，午好。”亚历克斯主动说。

小女孩露出一个开心地笑容，扯着迪诺保姆的衣角说:“这里有人。女佣，他是谁？”

迪诺保姆歉意地说:“对不起，打扰到您了。”

“没关系。”亚历克斯也笑了。“迪诺，她是客人吗？”

“是的。”迪诺保姆抬头。“她叫‘奥登·黛妮’，是奥登夫人的女儿，奥登夫人现在正在和公主殿下喝下午茶。由于没有人陪奥登小姐说话，公主殿下便嘱咐我带奥登小姐参观。”说完，迪诺保姆又看向小女孩。“奥登小姐，他是亚历克斯王子，主人和公主殿下的小儿子。”

“他真的是王子吗？”小女孩睁大眼睛。

“是的，这是被承认的。”

“你好，王子。”小女孩笑着说。她毫不介意他们之间的身份，把亚历克斯当做一个普通人向他打招呼，这是亚历克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亚历克斯对奥登·黛妮的印象很好，因此没有计较她的失礼。他自然地说:“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你也喜欢看书。”

“是的！”提起书，奥登·黛妮就很激动。“我喜欢书，因为里面的故事很有趣。”

“我也喜欢看书。”

“看出来了。”奥登·黛妮的目光转移到桌上。“你在看什么书呢？”

“《老人与海》。”在说的同时，亚历克斯推了一下眼镜。奥登·黛妮露出茫然的表情。

“没听说过，它讲的是什么呢？”

亚历克斯回答：“一个老人外出捕鱼，和鲨鱼搏斗，最终成功归来的故事。”

“老人好了不起！”奥登·黛妮惊叹。“他一定拥有像英雄一样的勇气。”

奥登·黛妮说到亚历克斯的心里去了，他把书看了两遍，一直很钦佩主人公面对鲨鱼的勇气。他对奥登·黛妮的印象更好了，他们有相同的喜好，他想和她成为朋友。于是，小王子从椅子下来，主动走到奥登·黛妮面前:“要和我一起看书吗？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我很愿意和你做朋友！”奥登·黛妮率先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王子。”

“很高兴认识你，黛妮。”亚历克斯握住。“你可以叫我亚历克斯，大家都这么称呼我。”

“好的，亚历克斯。”

两个差不多大的孩子都笑了，迪诺保姆欣慰地看着他们。亚历克斯把黛妮拉进书房，黛妮很快找出一本《红字》，坐在亚历克斯面前看了起来。他们一边看书，一边向对方分享自己的发现与看法。迪诺保姆在门外守着他们，时不时给他们端来一盘甜点。时间在他们看书的过程中悄悄 流逝，直到他们的母亲找过来，他们才意识到时候不早了。

“我们是好朋友，我们的孩子也成为了好朋友！”母上高兴地说。

“是的伊娃，他们都是乖孩子。”奥登夫人也很高兴。“黛妮，我可爱的孩子，我们该回去啦。”

黛妮坐在椅子上不动：“妈妈，我以后还可以来吗？”

“当然可以。”母上爽快地说。“你是亚历克斯的朋友，我允许你自由进出庄园。只要你来，门卫就会为你开门。”

“谢谢母上（伊娃）阿姨！”两个孩子同时说。黛妮终于肯下来了，手里还拿着允许被借走的《悲惨世界》。母女俩走后，母上夸奖亚历克斯找了个好朋友。这件事被搬到饭桌上，爸爸和哥哥姐姐也送上了他们的赞美。第二天，黛妮果真来了。这回，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母亲，而是一个叫做“梅莎”的老保姆。许多年后，当亚历克斯和家人们再提起她，不约而同地想到离不开保姆的小女孩。

亚历克斯喜欢黛妮这个书友，黛妮同样也很喜欢他。从那以后，黛妮频频来找亚历克斯。亚历克斯和家人们十分欢迎，她还和亚历克斯的哥哥姐姐成为了朋友。伊莱亚斯姐姐把黛妮当作自己的妹妹，她亲切叫她“姐姐”。亚历克斯和他的哥哥——亚历山大是双胞胎，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平时很少有人能将他们认出来，而黛妮却能一眼分辨出他们。母上怀疑黛妮有魔法，爸爸则认为这是书友间的默契。

亚历克斯和黛妮相处的时间长了，聊的话题逐渐从书本到生活。他们对对方十分了解，每当到了节日，两个人少不了给对方送上祝福。生日就更不用说了，除去家人和亲戚，他们肯定会出现在对方的生日宴会上。要是碰上舞会，他们会是彼此唯一的搭档。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他们也在一天一天地长大。黛妮从幼稚的小女孩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大姑娘，而亚历克斯却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终于有一天，黛妮忍不住问：

“亚历克斯，为什么你没有长大？”

亚历克斯当场语塞。为什么？其实他也想问。他过了十三个生日，黛妮比他小一岁，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为什么他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想到哥哥和他一样，亚历克斯隐隐觉得父母有什么事瞒着他。打发走黛妮，小王子红着眼去找父母，最终在书房找到了正在看书的爸爸。

“爸爸。”

小王子轻轻敲门，想起黛妮的问题越想哭，说话的语气委屈巴巴的 。

“亚历克斯？”爸爸放下书看向他。或许是出于父子间的默契，他并没有多问，等亚历克斯进来立即吩咐管家关门。

“有什么话坐下来再说。”

爸爸指着他对面的座位，亚历克斯乖乖照做。他又把点心推过来，亚厉克斯看都不看一眼。

“到底是谁弄哭了我最聪明的孩子？”

“没，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说吧。”

“为什么……我长不大？”

说完，亚历克斯忍不住哭了。爸爸一副意料之内的表情。

“你都知道了啊……”

“是黛妮问我的……我想知道答案……”

“幸好你问的是我，而不是你的母上。她心软，一直不想告诉你们。真要面对的话，她恐怕会抱着你一起哭。”爸爸递给亚历克斯一张手帕。亚历克斯擦干眼泪，迅速调整好状态。

“您说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当然知道亚历克斯不是多嘴的家伙。”爸爸立即露出严肃的表情。“当你知道所谓的真相，恐怕会怨恨我和母上。听了这些话，你还想知道吗？”

“想。”亚历克斯坚定地说。“母上赋予我宝贵的生命，您给予我无私的爱。是您们造就了现在的我，我爱你们，即使真相再残酷也不会怨恨。”

爸爸一愣，很快叹了一口气：“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成为你们这群孩子的父亲。”

接着，爸爸出了真相，它神奇得就像科幻小说:

原来，亚历克斯并不是普通的孩子，而是亚特兰蒂斯人鱼族的后裔！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家人们，他们都是人鱼！

人们认为人鱼拥有永生，几个世纪前曾对人鱼进行大量抓捕，并把抓来的人鱼送进实验室，试图破解永生的奥秘。许多人鱼惨死在手术上，尽管永生实验毫无进展，人们抓捕 人鱼的疯狂 依旧没有停止。在这样情况下 ，人鱼的数量急剧减少。为了谋求生存，一部分人鱼逃到陆地，另一部分则是去往人类尚未探知到的深海。许多年以后，人鱼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渐渐成为世界未知物种。

爸爸他们就是逃往陆地的人鱼的后代。因为没有鱼尾，所以陆地上的人鱼隐藏得很好。至于永生，那完全是胡扯。生死循环自古以来就是大自然的法则，谁也无法逆转。人鱼并没有永生，只是生长速度慢，寿命更长罢了。跟人类比起来，这种情况更明显，所以拥有人鱼血脉的亚历克斯才会“长不大”……

“相信迪诺保姆和你讲过我和母上从前的故事。”爸爸喝了一口茶，又放下茶杯。“她确实很勇敢，但如果她只是普通的人类少女，就算我再对不起她也不会去爱她——人类的生命太短了，对于我们来说就像县花一样，沉浸在一时的快乐中只会让以后的日子充满痛苦。人鱼的血脉既是神的礼物，是恶魔的组咒。永生太无趣了，我们总得想办法让自己开心……”

“原来是这样……”

亚历克斯恍然大悟，努力消化这些爆炸性的信息。爸爸说得没错，这太惊人了，难怪母上不想告诉他们。

“黛妮就是那朵县花。”爸爸郑重地说。“你为了她来找我，难道已经迷恋上她了吗？”

“爸爸，我还没到恋爱的年龄呢。”亚历克斯饿了，拿起一块甜点塞进嘴里。“我只是觉得很惊讶罢了。知道这么多，我决定重新正视自己的身份。”

“好吧，希望你能尽快调整过来。”爸爸微笑。“处理不会的话放心交给我吧，爸爸一直都在。

“谢谢爸爸。”

……

亚历克斯当晚给黛妮发了条短信，内容如下：

『亲爱的黛妮，晚上好。你走后，爸爸带我去医院做检察。医生说我的身体和我的厌食症有关，真没想到不吃东西会给身体带来这么大的伤害。爸爸为了帮助我调理身体，决定带我外出，恐怕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了。我会想你的，以后用电话联系吧，但愿你不会挂掉某通来自于外地的电话。』

黛妮看完立即回：

「原来你有厌食症！乔说你长不大，我刚把他揍了一顿！亲爱的亚历克斯，很遗憾得知你要离开的消息，我也会想你的。我当然不会挂掉你的电话，我会让梅莎守在那里，等电话响了让她立即通知我。这个世界上有好多美食，没有食欲的话简直太痛苦了。上帝保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亚历克斯会成长为帅气的王子，让那些嘲笑你的人后悔！路上注意身体，请保重。」

亚历克斯笑着看完，果断换了手机和卡。其实，亚历克斯并没有和爸爸长途外出，而厌食症也只是他哄骗黛妮的一个借口。得知长不大的真相，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和黛妮做朋友。他害怕绝交会伤害到这个天真的女孩，和家人们联合起来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到了出发的日子，亚历克斯确实和爸爸走了。黛妮亲手将他送上船，他设计的从黛妮的世界里消失的“骗局”正式开始——

一个星期后，亚历克斯和爸爸回来了。他隐瞒了回来的消息，假装还在外面，向黛妮念出他所写好的台词。黛妮太信任他了，以至于每次都信。一年当中，亚历克斯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国外学习或者和家人们出国旅游。他把国外的景物拍下来，通过手机发给黛妮，黛妮更不会怀疑了。他的谎言越编越真，黛妮一直认为亚历克斯没有回来。尽管不能像从前一样见面，他们关系仍像从前一样要好。每次通话，黛妮都要和亚历克斯聊好久。她觉得时间根本不够用，天天盼着亚历克斯回来。生日许愿时，她甚至许下了这样的愿望。小王子对她而言十分重要，她想他想得快疯了。

时间像弓箭手射出的箭，“嗖”地一下就过去了。几年过去了，亚历克斯还没有“回来”。黛妮越长越大，亚历克斯和她的联系却越来越少。当黛妮的十八岁生日快到的时候，她曾给亚历克斯打了很多个电话，然而一个也没人接。生日当天，亚历克斯也没来一个电话，唯有庄园的女管家送来一个代表亚历克斯的礼物。

黛妮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到礼物后愣住了:那是一个水晶塑。半米长的底座上悬着一个巨大的蓝色水晶球，水晶雕刻的小王子坐在水晶球上看向远方，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被灯罩罩住的玫瑰。亚历克斯似乎想表达什么，黛妮当即抱住母亲大哭。从那以后，她彻底和亚历克斯失去联系。

又过了几年，亚历克斯仍然没有“回来”。要不是黛妮偶尔在报纸看到亚历克斯的名字，她还真以为亚历克斯失踪了。这时的黛妮已经二十四岁了，她谈了恋爱，接受了爱人的求婚，即将和爱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她给朋友们发了请帖。当然，亚历克斯也不例外，她还对他念念不忘。请帖送到庄园，结果又被邮差带了回来。

“哦，邮差，你忘了最重要的信件！”黛妮不悦道。

邮差为难地说：“小姐，信件确实送到了，庄园的女管家拒绝签收。”

“为什么？”黛妮呆住了。

邮差解释道：“因为罗西说，庄园的主人不会随便收别人的信件。”

“你说我的名字了吗？”

“说了。”

黛妮不信，自己坐车来到庄园。庄园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她仿佛回到了遥远的小时候。司机将车开到门口，门卫在庄园里和他干瞪眼， 丝毫没有出来开门的意思。黛妮受不了了，拿起邀请开门下车，走到大门前。

“休斯顿叔叔，我是黛妮，请你开门。”

“黛妮 ？不认识。”

门卫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不能随便开门。除了主人和他们的朋友，谁都不能进入庄园。”

“我是黛妮，奥登·黛妮！我是亚历克斯的朋友，您不记得我了吗？”黛妮急了。

“放尊重点儿，小骗子！”门卫不耐烦道。“我这里不接受套近乎！”

黛妮目瞪口呆。她不过几年没来 ，为什么门卫不认识她了？

“你不是主人的客人，请回吧！”门卫转身就走。“别在这儿傻站！要是罗西过来了，她可没那么好说话！”

“不！”

黛妮激动地抓住栏杆，手里的邀请函甚至掉到了地上。

“我不是骗子！就算你不认识我，一定认识我的母亲——奥登· 梅利塞尔！她是公主的朋友，求求你……求你放我进去……”

黛妮急哭了，不管她怎么说，门卫始终不为所动。就在门卫即将进入休息室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休斯敦，开门。”

黛妮睁大眼睛，看见门卫又走了回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西装的小男孩。小男孩看起来八九岁，金发蓝眼，和庄园的主人极其相似，仿佛是从她记忆里走出来的因为厌食症而长不大的小王子。

“亚历克斯？！”

小男孩走到黛妮面前，抬头看着她，向她露出微笑：“我叫‘亚当斯’，你刚才叫的是我二哥的名字。”

“亚当斯？”

“是的。” 小男孩说。黛妮的眼泪流得更多了，亚当斯真的好像亚历克斯。她不曾想到，面前的亚当斯正是亚历克斯本人，他借用了弟弟的身份继续编制那个谎言。

“你需要这个，美丽的小姐。”亚历克斯贴心地递上手帕。“休斯顿吓到你了吧？我代替他向你道歉。”

黛妮接过来，快速擦干眼泪，哽咽地问：“亚当斯，你知道亚历克斯现在在哪儿么？”

“他在国外进修。”亚历克斯回答。“请问你是谁？和二哥认识么？”

“我叫‘奥登·黛妮’，亚历克斯认识很久了。”想到和亚历克斯失联了很久，黛妮的眼泪又忍不住跑出来。

“你很悲伤。”亚历克斯假装疑惑。“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不。”黛妮摇头。“我和他……失联了……最近我要结婚……来给你们送请贴……”

“是吗？祝贺你，奥登小姐。”亚历克斯强颜欢笑。黛妮看着他，又想到了 亚历克斯，多么希望是亚历克斯在祝福她。

“谢谢你的祝福。”

黛妮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大人了，不该在一个孩子面前落泪。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后又说。

“也谢谢你为我开门。”

“不用谢。”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请说。”

“亚历克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

“因为他是庄园的主人的儿子。”亚历克斯平静地说。“他要不断地学习，努力充实自己，以后才能在工作方面帮助到父亲。”

“就因为父亲，他就要为父亲而活么？”

“不。”亚历克斯直视黛妮的眼睛。“这只是他的执责，他一直在为自己而活。虽然他在学业上忙得不可开交，但他从未忘记小时候的玩伴。”

黛妮怔住了，亚当斯（亚历克斯）的眼睛仿佛有一种魔力，内心不由得相信他的话。 回头一想，确实啊，就算她和亚历克斯失联了，她每年的生日礼物必定有一份是亚历克斯的……

“是吗？”

“是。”

亚历克斯认真地说。

“他很想对你说‘对不起’，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回来看你。如果他不是庄园的主人的儿子，向你求婚并且和你站在婚姻殿堂的人或许会是他。”

亚历克斯的话卸下了黛妮自以为是的坚强，她跪到地上，双手捂住脸，大声地、悲伤地哭了。亚历克斯 摸了摸她的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邀请函。

『我收到你的邀请函了。黛妮，祝你幸福。』

婚礼当天。

亚历克斯站在“守望者（老钟楼，庄园里最高的建筑）”顶楼的窗边眺望远方，庄园外的景物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幅铺开的绝美画卷。他无心理会，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尖顶的建筑上。那是圣约翰教堂，同时也是黛妮结婚的地方。此时此刻，她大概出来了，他看到很多白鸽飞到空中。

“这么惦记她，为什么不继续借用亚当斯的身份和母上参加她的婚礼？”

爸爸的声音响起。亚历克斯转头一看，果真在身后发现了爸爸。

“算了，会被拆穿的。”亚历克斯笑着靠趴在窗沿上，现在已经释然了。

“不会留下憾遗吗？”

“我有叫哥哥录像。”

“好吧，让我猜猜你给她送了什么新婚礼物……”

“是双重礼物。”

“什么？”

“爸爸猜吧，其中一份肯定能猜到。”

“另一份呢？”

“继续猜。”

“真狡滑。”

“还不是跟你学的……”

婚礼结束，黛妮要跟着她的丈夫去外地生活了。安迪（黛妮的丈夫）的船早早停靠在码头，黛妮穿着婚纱，披着外套，一个个和从教堂追过来送她走的亲朋好友吻别。

“我一个人来就够了，你们来做什么？”母上无奈地看着站在一边的儿女。

“我来照看弟弟妹妹。”作为大姐姐的伊莱亚斯说得十分有理。

“我想和母上在一起。”克里斯蒂安边说边摇动着仙女棒。

“我不想自己回去。”亚当斯同样有理。

“他们爱黏着母上，我和他们可不一样。”我们最调皮、最让父母头痛的亚历山大说话了。

“为什么？”

大家全都看向他。亚历山大一副“就不告诉你”的表情，母上和伊莱亚斯同时给了他一巴掌。

“快说！”

亚历山大委屈地抱住头，小声嘀咕道:“亚历克斯说，乔舒亚大哥（乔舒亚·阿尔斯多夫，贝尔塔拉和迪伦的长子，受父母的影响对熊孩子们很好，是大家公认的大哥)今天来我们家，特意嘱咐我过来接应。”

“大哥！大哥什么时候到？”克里斯蒂安抓住亚历山大的衣角。

“他会在庄园住几天么？”亚当斯也抓住亚历山大的衣角。

“你不会又在骗人吧。”伊菜亚斯满脸不信。

母上恍然大悟道：“不，是真的，贝儿确实给我来过电话……”

“嘟——嘟——嘟——”

这时，汽笛的轰鸣声响起。五个人转头一看，一艘巨大的旅行船在大家的注视下靠岸了。

“大哥来了！”亚历山大惊叫。旅行船放下阶梯，船上的乘客一个接一个地下来。黛妮正要和丈夫上船，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和一个目光对视了。

双方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金色头发，蓝色眼睛，戴着眼镜，留有小辫，穿着黑色风衣，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礼帽，长得和庄园的主人十分相似。他笑着看着黛妮，行了个脱帽礼，举起手中的笔记本。只见上面写着:

『对不起，回来晚了。还有， 新婚快乐。』

“笨蛋……”

黛妮热泪盈眶，看着男人走向亚历山大他们。她很快收回目光，提起裙摆走上阶梯。

“大哥！”

男人刚一走近，熊孩子们立即迎了上去。他半跪下来，双手接住跑过来的亚当斯和克里斯蒂。

“好久不见，伊娃阿姨，还有弟弟妹妹们。”

“好久不见。”母上笑着打招呼。

伊莱亚斯傻眼：“还真来了。”

亚历山大满脸得意：“姐姐太多疑了，一点儿姐弟间的信任都没有……”

“大哥为什么同时戴眼镜和美瞳？”亚当斯好奇发问。

“大哥化妆了吗？为什么和我们好像？”克里斯蒂安也发问。

乔舒亚站起身，同时将两个小家伙抱起来：“亚历克斯的委托罢了，其他事等路上再讲吧。”

“好耶！大哥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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