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话：牵你的手穿过黑暗的森林（1）

在那个圈内人看来，也许会被斥责“理所当然”，但这是我亲身体会到作曲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第十六个夏天。

如果传到别人的耳朵里，更不用说那些主动来听的人的耳朵里，那就更不用说了。我写不出蹩脚的曲子。

我首先着手的，是听过去二十年来这个国家流行的乐曲。夏阳建议没有作曲经验的我这么做。

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听着那些销量超过百万张的歌曲。为什么是一百万张呢?我问发起者夏阳。

“听好了阿泽，销量过百万的歌曲都有它的原因。我是总有一天能卖出百万张的男人，我的灵魂里……”话题转移了，就让他继续说下去，我默默地听着。

即使是不太了解俗世流行的我，也有一半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听过的曲子。但是，还有一半没有听过，母亲的影响很大，她把“除了古典音乐以外不承认是音乐”的方针贯彻始终生活着。

我终于开始在家里制作旋律了。面向从夏阳那里借来的录音机，边哼哼边弹原声吉他。

脑海中当然有高可馨的诗（在高烧中反复读了好几遍，不知不觉就背下来了），印象中的是对初恋困惑，充满透明感，眼看就要消失在某处的少女的身影。

高可馨将歌词中所包含的思念的碎片，小心地一个一个地捡起来。

虽然是一点一点的，但是可以模糊地把握曲子的整体情况。看来符合这个歌词的是和弦。

其中以A小调和E小调为主轴，为少女的思念加油。用D小段和F和C时常加上重点，给曲子带来抑扬顿挫。

速度比当初预想的要快一些。这是为了将焦躁感表现在歌词中确实隐藏的焦躁感。

如果旋律的出现堵塞了，再听热门歌曲，从那里抽出倾向性的东西。这次是女性主唱的，而且是抒情曲。并不是偷。仅供参考。

当我问夏阳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想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作曲工作，但是当我开始做的时候，却意外地非常开心（虽然不能否认辛苦）。

虽然速度很慢，但不可思议的是，旋律不知从哪里飘来。

与其说我有这样的素质，不如说我更喜欢高可馨写的歌词。她的诗很容易抓住情景，色彩丰富，能亲身感受到少女主角的气息。

不要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这首诗的主人公是谁。而“你”指的是谁呢。转念一番，比如说，是啊，我觉得如果光着身子跑到夜晚的街道上的话会疯的，所以我的思考盖上了盖子。把巨大的岩石做成压石。

关在房间里，一个人朝着一个目的做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学习没什么区别。

比起结交新朋友，在排球上成功进行时差攻击，我觉得这是非常适合我的课题。

从忙碌的程度来说，就像选举前的不倒翁一样。

上午上学，让高可馨听完成的旋律，确认与词的印象不同的地方，如果有要修改的地方就修改。果然，关于歌词的详细内容还是不提。

她的言行依然缺乏主动性，虽然事务性的印象无法抹去，但考虑到一段时间没有和她见面，那也应该是值得庆幸的。

而且，上海出身的某个人指出，“一遇到这种事，这家伙的脑子就不好使了”，射得很厉害，高可馨竟然对我抱有好感，从她的样子来看真的令人难以置信，由于今年夏天的炎热，明天太平洋也许会干涸。

在听到了叶凉月刺耳的讽刺后，下午开始乐队的练习。

在我和高可馨的曲子完成之前，为了提高第一首歌《Please of life》的完成度，反复练习。

在乐器初体验组中，叶凉月的贝斯水平已经达到夏阳眯起眼睛“哦哦”的程度。这样一来，就只有我那笨拙的吉他拖了整个乐队的后腿，不过，在演奏本来就不习惯的乐器的情况下，作曲也是同时进行的，所以请求了原谅。

到了傍晚，大家一起放学。我吃完晚饭，去酒店工作。即使在工作中，大脑也会因为作曲而处于饱和状态。有时还差点拿错订单。

回到家后，冲了个澡，流了一身汗，终于拿起了吉他。一直到半夜三点多，我都要绷紧神经，创造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旋律。和窗外鸣叫的夏虫们一起举行深夜演奏会的心情，倒也不坏。偶尔仰望月亮，想起高可馨。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热度也慢慢退了下来，曲子总算完成了。

“很好啊。”

夏阳的声音震动了教室里的空气。

“好。比预想的还要好。做得很好。把过去畅销的流心曲的优点取下来的感觉，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除此之外，外行人如果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曲子的方法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到了预定日期的中午，让队长大人听了收录的曲子。我弹吉他，高可馨担任键盘手和演唱者。

事到如今，就算被人说成是“败类”，我也打算无视，别开玩笑了，评审通过了，我和高可馨对视了一眼，松了一口气。

因为某种原因，林晴香和叶凉月要比夏阳晚一点会合。

夏阳的视线落在写有歌词的纸上，对了，高同学。

“最后的部分，从这个流程来看，‘支撑着我的是’就结束了吗……对吧？”

高可馨一脸不自在地回答:“对不起，我一直在想这一点。”

没错。从信息里收到歌词以来，那里一直是空白的。

虽然副歌部分是最后再重复一次的地方，但是根据输入的语言不同，也会涉及到是不是要调调，还是要拉开一拍的距离等问题，所以为了不太刺激高可馨，尽可能地委婉地说虽然催促她尽快填埋歌词，但她那小小的嘴巴却不断重复着“请再稍等一下”。

没办法，我就假设这首歌里有重要的一句，为了让这首歌在最后活跃气氛，我选择了转调。我暗暗有自信，会给听众留下令人感动的印象。

关于这件事，我终于说服了自己。不管怎么说，高可馨在很多比赛中都获得了金奖，看来她已经被打开了开关。这次的奖也悬着。她本来就是不妥协的性格。那么，真相究竟如何呢?

“那么，曲名呢?”

听到夏阳的指责，我和高可馨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办?”高可馨把头发贴在耳边喃喃道。

“标题不是作词者起的吗?”把想到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高可馨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我慌忙补充道:“不是说你的错，只是一般情况下。”

“嘛，这要看时间和场合了。”夏阳不知为何用政治家的口气说，然后交替地环视我们，“那就决定吧。”然后把歌词的纸递给了高可馨“因为阿泽没有那种感觉”

高可馨困惑地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嘴唇像划过歌词一样微微颤动。

确认高可馨的意识都集中在曲名上后，夏阳把脸凑到我耳边。

“喂，这个，正式演出的时候，是小林唱的。”

他小声地说，装没注意到已经是极限了。一直以来都装出一副冷静的样子。当然，夏阳想说什么，是显而易见的。

“我知道。但是，现在不可能再改了……”

想起歌词，林晴香看这个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一想到这些，就头疼起来。一看夏阳也已经用手按住了侧头。林晴香和叶凉月，还没有让她们来，就是为了这个。要心理准备的时间。

高可馨当然不会忘记“林晴香主唱”这个乐队的核心。应该是明知道才写的。

在高可馨对叶凉月、林晴香对叶凉月的现状下，空气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如果再出现高可馨对林晴香的对立关系……。

不行啊，我摇了摇头，似乎要把那个想法赶走。我最近学到了，越是想不好的事情，越有变成现实的倾向。

高可馨重读着歌词，歪着头“嗯”了一声，露出困惑的表情说:“想不到啊。”“没有曲名，不行吗?”

夏阳回应了。

“当然了，现在要正式演唱的时候，如果没有歌名的话，会很麻烦的，会很紧张。什么都可以，给起个名字吧。全凭高同学的感觉。”

“那么……”高可馨沉思片刻后说。“夏笠。”

“夏笠。”我和夏阳若无其事地重复了一遍。

“陈同学，夏天感冒的时候写了这首歌。”

夏阳秀丽的脸上确实写着“话虽如此”。他好像有点后悔当初说的一切都交给他。

教室外面有了人的气息。看了看手表。是事先指定给林晴香和叶凉月的时间。门打开了，那两个人出现了。房间里的空气密度一下子提高了。

“哦，曲子做好了吗?”林晴香悠哉地说着，“啊，啊。”额头上渗出油汗的夏阳回答。叶凉月兴致勃勃地说:“哦，让我听听。”

我不让任何人察觉，偷偷地斜眼看着高可馨。她坐在椅子上，嘴唇抿成一字形，像雕塑一样一动也不动。这简直就像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在周围筑起了防波堤。

视线转向天空，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会怎么样呢”，我在心里嘀咕。

林晴香和叶凉月在座位上坐下，夏阳和我交换了一下视线，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手有些颤抖。只是觉得很抱歉。

开头开始，林晴香从旁边的高可馨手中接过写有歌词的纸，和叶凉月一起用目光追随着。紧张的4分23秒开始了。

在高可馨的演唱声中，我战战兢兢地抬眼看着林晴香和叶凉月。叶凉月注意到了这一点。瞥了我一眼，她露出狡猾的微笑。“事情全部都预料到了，神泽。”他的笑容是这样的。

一个可以在这里放心的是，叶凉月不会有慌乱的担心吧。

比如说，她不是那种只要从歌词中嗅出对自己来说不愉快的东西，就会打开打扫用的储物柜，拿出拖把，然后挥舞着拖把大声喊出来的类型的女孩子。

那么，要说做这种事的女孩子到底是谁，那才是像林晴香那样的孩子，而且她现在在这个房间里，为了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都能应对，我恐怕连夏阳都会慎重的准备着。

这是人生中最长的4分23秒。

曲子结束了，林晴香的第一句话，或者说是行动，都吸引了我、夏阳、高可馨和叶凉月的目光。林晴香虽然有点困惑，但还是爽快地说:“嗯，这首歌很不错嘛。”“做得真不错，了不起了不起。”

“是吗!”

夏阳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像是在命令沉重的空气退场。

“是啊!嗯，没什么好抱怨的。”

他哈哈大笑起来。没有出现乐队活动停滞的事态，他似乎从心里放下了心。

“那是什么歌?”林晴香若无其事地问道。

高可馨生硬地回答:“夏天感冒。”

“夏天感冒。”林晴香重复道。然后继续说。“哦，原来如此。”

哎呀哎呀，在林晴香看来很少见，这么有深意的说法，在这个房间里，应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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