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上

“嘉祺，你知道吗？”

“我小的时候长得特别像一块小年糕。”

“所以别人都叫我小年。”

——

小年小时候出过一场很大的事故。

那天恰好是小年，是家家户户为过年筹办事物的一天。

可就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小年家的房梁突然掉下一根，不偏不倚的砸在他脑袋上。

没有见血，也没有其他任何表象的症状。

因为乡下没有医院，小年的病情得不到准确的诊断。

人们说，是小年幸运，才能捡回这条命。

可那有什么用？

小年把所有人都忘了。

可小年唯独记得隔壁的马嘉祺，记得他经常偷偷溜去隔壁，一口一个嘉祺的样子。

马嘉祺那时也小，分不清是非对错一类的事物，也不懂为什么家中的大人不断劝阻着他，和他说，要离小年远一点哦。

想来，马嘉祺好像是不知道小年叫小年的，因为他总记得，小年叫阿程。

每每别人提起小年，马嘉祺总会第一个想起小年夜，想起传说里的年兽，唯独忘了小年。

后来，小年和马嘉祺都长大了，离开了乡下，进了城。

城里再没有人叫他小年，似乎这个称呼对于小年来说都已尘封了许久。

马嘉祺顺利的上了中学，但小年却因为那场事故，变的总是呆呆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不聪明，不适合读书。

小年没再上学，但小年还是会每天踏上走去学校的路，因为这次，小年是陪嘉祺去上学。

城里的生活对于马嘉祺来说是多姿多彩的，这里和乡下一点都不一样，马嘉祺每天都能在这里发现什么新奇的事物，然后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的记在脑海中，回到家中和小年说上几句。

马嘉祺知道小年并不能真正明白自己明天费心描述的事物到底是什么，长什么样子，但马嘉祺知道，小年一直在听，也在尽他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理解自己所说的话。

渐渐的，马嘉祺习惯了城里的生活，似乎每天也不再有那么多新奇的事物可以讲给小年听了。

但每每马嘉祺放学回到了家，小年还是会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告诉他，自己随时都可以听他说话。

时间过得很快，马嘉祺迎来了新鲜的寒假，也要和小年一起，体会城市里过年的样子。

马嘉祺和小年说，今天是小年。

小年疑惑的看着马嘉祺，嘴里不断重复着，小年...

马嘉祺耐心的和小年解释，和他说：

“小年就是过年的前一天，人们说，这一天里可能会有烟花哦。”

“你知道烟花是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烟花一定很美。”

说起来，马嘉祺和小年说是在聊天，不如说是小年单方面的倾听马嘉祺讲话，马嘉祺单方面的向小年倾诉。

但小年有时候也会对马嘉祺说的话感到认同，所以小年向马嘉祺点点头，然后露出一副羡慕的眼神，说嘉祺真的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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