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第三章 阿姊少商

程老夫人一直都不喜欢萧元漪，也最是重男轻女，程少商养在她跟前，她都不喜欢，对于程今朝这个萧元漪在军营里生下的孙女自然更不可能喜欢。

听着大母嘴里嚷嚷着阿父“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程今朝便知道大母和阿母不合了。她给大母和二叔母问了安，便走到萧元漪身边蹭着她的胳膊。将蜜饵递给萧元漪，程今朝娇憨一笑：“阿母，这是我和阿父特意给你买的。阿母要不要尝尝？”

心疼女儿早慧且懂事，萧元漪摸着程今朝的后脑勺：“待晚上用了膳再吃。你与你阿姊分了便是。”

程今朝左看右看，怎么也没看见同她差不多年岁的女娘，在母子二人寒暄之时，忽然道：“大母，二叔母，怎么我阿姊不在啊？”

程老夫人捧着程始脑袋的手一顿，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虚地看向程二夫人葛氏。葛氏大抵也是觉得心虚，忙挤出一个笑来：“君姑身子不好，大伯和姒妇风尘仆仆的，赶紧先进屋去吧。”

一行人进了屋，萧元漪看向程今朝身上的骑装，皱了皱眉：“妙妙，你去将身上的衣服换了，再来向你大母奉茶问安。”

心知阿母最重这些规矩，程今朝端端正正地对着在座的长辈行礼：“妙妙告退。”

侍女凝冬服侍程今朝换下骑装，从包裹里取出一套衣裙：“女公子，穿这身可好？”

程今朝毫不在意地随口道：“都成都成。”

凝冬服侍她更换衣裳，仔细瞧了瞧，却觉得实在太素了些：“女公子从前在军营里，这些衣裙首饰都少得很，如今回来了，也得叫女君给女公子多采买一些才是。”

“我又不喜欢这些，穿什么用什么都行。”程今朝对着镜子等凝冬替她描眉，“再说了，阿母是我亲阿母，她自然会事事替我想好的。”

前院的嘈杂声忽然传入程今朝的耳朵，哭喊声此起彼伏，程今朝的好奇心一下子涌了上来，也顾不上口脂了，提着裙子就要跑出去。

凝冬追不上她，只能跟在她身后：“女公子！你慢些！”

眼见阿父抱着一个与自己年岁相当的少女匆匆跑进后堂，程今朝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凝冬，那个……便是我阿姊吗？”

凝冬道：“大抵是的。”见势不妙，她连忙催促程今朝，“女公子也赶紧去瞧瞧吧，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哦哦哦！好的好的！”程今朝连忙就要跑去，下楼梯的时候，还差点因为没穿习惯这么长的裙摆而摔跤。一路慌慌张张地跑到程少商房外，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萧元漪余光瞥见她，见她那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恨铁不成钢：“在外面东张西望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快进来见过你阿姊？”

程今朝拖着裙摆进门，对着床上躺着的程少商讨好一笑，又规规矩矩地给萧元漪和程始问安：“阿父阿母在上，妙妙给阿父阿母问安。”语罢，又侧身对着程少商行了半礼，“妙妙也问阿姊安康。”

见她规矩未错，萧元漪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走过来些，让你阿姊好好看看你。”她对程少商道，“这是你妹妹今朝，小名‘妙妙’。”

程始见程今朝这身打扮，忙不迭和萧元漪夸赞道：“瞧瞧我们妙妙这打扮，这一身的气度，哪里输给这城中的贵女了？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他握一握萧元漪的手，与荣有焉道，“像你。”

萧元漪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在我跟前长大的，自然像我。”想起长女如今被葛氏养废了的样子，萧元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哪像留在人家面前的……”她没有再说，话语中的不满却是不言而喻的。

程今朝见气氛凝重，连忙戳一戳程始的后背，示意他想想办法。萧元漪一下子就看见她的小动作，一把扯开她的手：“女孩子家家的，规矩都没有了，像什么样子？”这话却也不只是在说程今朝的，亦是在表达自己对程少商如今样子的不满。

程始见势不妙，心疼两个女儿的心理一下子占了上风：“嫋嫋身体不适，我们就让她一个人歇会儿吧。”他拉着萧元漪出门，还不忘回头嘱咐程今朝，“妙妙啊，你在这陪陪你阿姊。”

程今朝一愣，连忙答应下来：“哦哦哦，好的！”待萧元漪走远了，她才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为母者，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讲任何情面，怎么能不让人觉得窒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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