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游春之心,程今朝和程少商便兴致勃勃地驱赶轺车游逛茶园。行至田间美景处,程今朝双手驾车,偏头去看自家阿姊,程少商抬起长笛抵在唇边,为幺妹即兴吹奏了一曲,笛声顺风而扬,曲调轻快舒畅,充满生机勃勃的希冀之意,听得程今朝如痴如醉:“阿姊果真聪慧不凡,短短几日便已经能吹奏各种曲调,我再没有见过比阿姊更有天赋之人了。”
程少商扬唇一笑,对幺妹的赞叹很是受用,正要说话,一道圆熟有力的声音忽的从山坡边响起,正好将她未说出口的话语打断:“两位女公子,可是舜华的侄女?”
只见一中年男子身着蓑衣背挂斗笠,缓缓朝这边走来。‘桑舜华’自是她们三叔母的闺名,再看这男子的年岁、打扮,程今朝心底已然有了猜测:“披衣钓鱼,倒也是怡然自得。皇甫夫子好雅兴。”
皇甫仪的目光在轺车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微微叹息道:“‘思君令人老,轩车何来迟’啊。前几日,我听闻你们三叔母受伤,怕她行动不便,便亲手打造了这辆轺车赠送于她,谁曾想,你们三叔父又将这辆车送给了你们。”
“这轺车,是三叔母赠与我们的。”与幺妹对视一眼,程少商果断出声维护自家三叔父,“至于三叔母的伤,着实也不必皇甫大夫担忧,从包扎到换药,甚至是吸吮伤口处的脓液血水,三叔父都事事亲为,从不假手于人。有三叔父的照料,三叔母定会无恙的。”
见她们二人身形相仿,皇甫仪倒也分不清楚究竟哪位是替他传话的程四娘子,他如此想着,程少商已然开了口:“小女程少商,家中行四,这是我家幺妹,名唤‘今朝’。”
“谢过程四娘子替老夫传话之情,日后若有为难之事,可去寻善见相告,老夫若能帮忙,一定相助。”皇甫仪微微颔首。
偶遇皇甫仪一事,本也不算是什么好事,至少程今朝是如此认为的,只是谁知道这天公的脸色说变就变,天际隐隐传来几声闷雷声,方才还大好的天色,转眼间已经是快要下雨的样子。路途遥远,若是此刻赶回县衙,只怕是要淋雨了。
见程氏姊妹神色有些为难,皇甫仪倒是算得上亲切热情,邀请二人前去驻跸别院避雨:“翻过这座山坡,便是圣上驻跸过的别院,两位娘子不如前去避雨。”
事从权急,此刻也顾不上讨厌皇甫仪了,姊妹二人驾驶轺车继续向前,走了没有多久,隐约看到山顶建有一座高大宽阔的亭子,有两道身影一坐一立,分别着了玄衣与白衣,似在交谈,待程今朝与程少商走近才瞧了个清楚,着白衣的正是那胶东袁慎,而那玄衣跪坐的,却是凌不疑。
“自己与自己下棋都能如此认真,这凌不疑倒也真是个奇人也。”见了凌不疑,程少商小声凑到程今朝耳边说小话。
程今朝未语,只是一直盯着凌不疑看,凌不疑并未偏头,倒是皇甫仪见了,顺势介绍道:“这位是凌将军,因旧伤未愈,被圣上特意留下来养伤的。”
话音刚落,梁邱起便端了一碗汤药上来,放置在了凌不疑的左手边:“少主公,该用药了。”
凌不疑垂眸一瞥,刚要伸手,右手边已然静静躺了一个荷包,他抬起的左手一顿,缓缓偏过头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小女娘的发旋。
她似乎很喜欢编辫子,每每见她,都是那两根长长的辫子垂落在胸前。许是从前在军营里养出的习惯,程今朝穿衣,也与都城中的其他女娘们不同,她素来只取轻便简单的衣裳来打扮,从不以发饰珠宝来装点。
但即使是如此,也掩盖不住那浑身的娇俏灵动之风姿。若是天下风光中有十分的风姿在女娘姣美之上,那么,在凌不疑眼中,程今朝便独占其中八分。
冠绝当世,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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