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寄予久远的爱

太阳还没升起，“小主持人”易蒂安早已伏击于学校附近，不，不应该叫伏击，应该是准备接客。

黑发男孩开心地路过。

“发现大班班长！”易蒂安钻进他的影子里去，伸手去抓。

好家伙，这个黑发的把紫发的也拉进来了，真是一举两得。

易蒂安挥了挥魔法棒，把这俩迷晕，然后送到洋房门口。

“到达目的地！五角星先生一定会称赞我的，耶耶耶！”

这时一个绿色的家伙走来，头发绿衣服绿皮肤也绿，简直就一个小绿人。

易蒂安看到了当场下跪，整个身子就快钻入土壤里了，这个绿油油的家伙表面上看起来有点滑稽，实际上相当强大，稍微让他不开心了就可能被他杀死，他就是暗族最不能惹的角色，春野。

春野问道：“这是人类？”

易蒂安回答道：“是的，大人。”

“你立功了，奖赏以后来找我拿。”

“谢大人。”易蒂安松了一口气，奖赏什么的都是浮云能保住脑袋就行。

易蒂安仔细一想，奖赏既然有那必须拿呀，那可是属于我的东西，话说奖赏到底是什么呢，好期待呢，有些小窃喜，没想到春野大人居然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他开心地目送春野抱着两个小孩离开，早已将五角星的任务抛之脑后。

☆★☆★☆★☆★☆★

一位神秘白衣医生路过洋房的庭院，他被人类独特的气息所吸引。

于是将倒在地上的夜尘和老方带回自己的基地去改造。

“你醒了？人类小孩。”

“是的，请问这里是哪里，你要对我们做什么？”

“这里是我们暗族的改造医院，我要把你们改造成影罗。”

“影罗是什么？”

“是每一个成年暗族都要有的宠物，它能帮助主人战斗。”

“牛蛙～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很有趣，我改造过很多人类，他们见到我的不是大喊大叫就是苦苦哀求我放过他们，而你在见到我的那一刻，没哭也没叫，还很平静的问我问题，这让我对你产生了好奇心。”

“哈哈哈，如果你要改造我的话，能不能把我改造的强一点，比如我想在一万里的海洋游来游去或者一拳有九十吨的力量！”

“改造后的实力不是我说了算，是由你自己本身的所蕴含的“Potential Darkness”的量来算的。”

“什么是普坦收什么什么的？”

“Potential darkness即潜在暗力，是一种很特殊的能量，只存在一些特殊的群体中，比如连环杀人狂，疯子和奇葩里面。”

“蛤？那为什么要抓我？我只是个普通的初中学生啊！”

“因为你看起来很适合为我族效力。”

“那路猴多，那快点改造我吧，我迫不及待看到我有多强了！”

“我改变主意了，我还是先改造你那位朋友吧。”

“蛤？不要啊不要！”

“为什么啊？”

“因为你好烦。”

“你不能改造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爸爸。”

医生听到此话，让电锯的齿轮转动起来，电锯滋儿滋儿作响，她笑说：“我现在不想改造你了，而是想杀了你。”

夜尘心想：完犊子了，现在只能不断试错了，继续扯犊子扯下去了。

夜尘苦笑：“萨沙，没想到又是以这种方式见面啊，你长大的样子和她好像。”

其实夜尘连这个家伙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就随便说了一个不得了的名字。

然而此时夜尘的心情已经无比的平静，就像浸泡在死亡的静谧的河流，唯愿生前讲述完这个能流入心底的感人故事，也了无遗憾了。

“你小鬼到底在胡说什么？”

夜尘用深沉的目光凝望医生：“数不清多少年以前了，你的母亲萨沙也是这样带我来这里进行改造。”

“萨沙？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她是个善良的孩子，怀着虔诚又谦卑的心，恳求我的原谅，我虽被麻醉却听得一清二楚。”

“她一直对我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自私的坏人，我们暗族全体祝您家庭美满幸福。’”

“我疲倦颓丧地看着她稚嫩精致的脸：‘我没有家了，快点动手吧，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恋了。’萨沙这个单纯的女孩子啊她什么也不懂。她激动地质问起我：‘为什么呢？生命多么美好啊，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和家人们活下去，虽然很愧疚，但是死去是多么痛苦啊！死去了就会失去一切也带不走任何东西，请务必要活下去啊！’”

医生摘下脸上缠的绷带，露出脸来，是个面带沧桑的女性，绿色眼睛和绿色头发，她似乎对夜尘的经历饶有兴趣。

夜尘继续讲述道：“我很久没有听到如此温柔的话了，我不禁向这位善良的陌生人感慨道：‘没想到身为人类敌人的你们也会有关怀之心，相比人类……唉，冷漠的世界啊虚假的人心啊。’我的泪水喷涌而出，就如同那昔日故乡的涓涓长流。”

“这个女人颠覆了我对暗族的刻板印象，她好像让我在生命的最后一站回到了安详的故乡。”

“为了工作保持头脑清醒，我长期吸食紫粉，我的父母患病，弟妹尚小，我不得不一年365天全年无休地工作，老板还拖欠我几个月的工钱。这还不是最惨的，至少我勉强能养活一家五口人，但是我沾染了那玩意，成也紫粉，败也紫粉，随着剂量的增加，我用生命搭建的家也渐渐支离破碎。”

“‘在我紫瘾爆发之前请杀死我吧。’她听了我在人间的悲惨经历产生了同情和怜悯之心说到：‘不容分说，我不会杀你，我要救你！’”

“但是她放过我了，她的家人她的未来怎么办？”

“她像个淘气的孩子一样说：‘其实我的副业是小偷，偷东西也是可以赚到一笔的。‘不知道这句是真的还是在安抚我”

“传说暗族有一种神秘的法宝，可以医治百病，它就藏在王宫的宝物储物间里。萨沙决定孤身一人去偷回来。”

“为了等她的喜报我依存于紫粉，听说暗族王宫防卫森严，我都替她捏把汗。直到最后看到她毫发无伤地满载而归时，我兴奋地抱住了她。法宝将我的病治好了，这些金银财宝足够养活我们两家几代人。”

“可后来，国王察觉到缺少的法宝和财物，便下令捉拿盗贼。最终萨沙逃不过国王的法眼，被判死刑。我想替她顶罪，因为这一切因我而起，我拔出宫殿的宝剑，斩杀侍卫军官，我想能和她死在一起也算圆满了。”

“在无数双鄙夷的眼睛中，我和我的妻子萨沙游街示众，刑场上，我们手牵着手，紧紧相连，眼神坚定地看着对方，不管群众的非议，不管头颅何时落地。”

“刽子手走向断头台，迟迟没有动作，于是刽子手放下屠刀，像是被线操纵的木偶一般为我们松绑走出了刑场，那些议论纷纷的群众也一轰而散，国王看到此番景象，下令斩杀我俩，他愤怒的怒吼和回声响彻整个王国，我想我们一定是得到了老天的眷顾，我相信奇迹会降临到有情人头上，爱情是无关种族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医生已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

对于夜尘来说这真是一场神奇的梦境，似乎自己真的经历过一般。

医生的泪水打湿了领角，还在不断抹泪：“这是我们的民间故事，王国却视其为糟粕。没想到，没想到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你！但是很抱歉，我并不是你们的女儿，我的父母在我6岁时就病死了。真是讽刺呢，自己明明是医生，却救不了亲人，以医生之职去害人。但是对不起，如果没有完成春野大人的任务，我……”

她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是带着犹豫和挣扎的。

“是我该说抱歉，讲你认错成我的亲人，请动手吧，死前能讲这个足以感动我一生的故事我死而无憾。”

最终她还是把捆住夜尘和老方的绳子全部割断，送他们回到人间。

老方打了个哈欠，含糊地说：“我现在可以在一万里的海洋游来游去还是一拳有九十吨的力量了呢？”

夜尘：“你可以试试。”

老方：“搞了半天原来我没被改造啊~”Ծ‸Ծ

夜尘还在沉思，古老的故事犹如发黄的纸页，犹如回忆涌上心头，真实到好像可以看到紫烟下的醉生梦死，似曾相识的暗色病房里的深情依偎，断头台上赴死时的奇迹乍现，但猛然回头又觉记忆如流沙般从指缝溜走，熟悉又陌生，有种若即若离的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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