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三节 默叹冰霜的结梓

「在寒冷的黄昏」

主世界冬月，小寒时节漫天雪花，像春季的柳絮不停飘舞，除了卷着浪花的海水以外，整个山冈、松林，已经成了无垠秀美的银白色世界。高低凹凸的松枝都托起大块的绒团，海风一吹，又缓慢落到地里或别的桠杈上。

空幕的霞在逐渐淡去，夕阳也从朱砂变成了浅红。只见那黄昏，围绕一朵朵壮丽的云彩，湘妃色的雾令光晕仿佛披上了魅粉丝巾。

「无人知道的田野尽头」

了无生趣的沉寂覆盖维度的日落，两枚蔚蓝身影一深一浅在雪里踩出长串脚印，痕迹却停留不过半刻，就被赶来的追兵掩埋，新装添火把融化冰棱而流淌下的水渍。

“坚持住…Emaline……我们快安全了……”

男孩奋力拉拽自己负伤的妹妹，走了好久，他们才踉跄地闯进密林，跌倒在针树丛底，胸口上下抽动，发出一声声短促的叹息。少女双眼紧闭，环住身边人的臂弯，似受惊的小鸟脸色发白。鲜血浸出单薄的棉裤腿、但她已然麻木。

“搜！！老子不允许让撒的钱白白跑了！！！”

于普通居民来看，雇佣兵不过是成年人世界中几场“为钱拼命”的冒险，此职的范围以甚囊括战乱时期的儿童。可即使再摸爬滚打，父母们怎愿九岁未出头的亲脉骨肉去受军役之苦呢？至少曾经的Aroneo这样认为。

但当征战无数沙场的退伍将领，Gerald院长将刚满总角的千金以五箱钻石的价格送给城镇招兵营地，掐灭了Aroneo对他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

［注：路人角色，泽“杰拉尔德”。］

趁买卖家交接空隙实行的潜逃计划也并不顺利。原因正缘由一位踊跃加入兄妹组合的同伴，早先便准备于翻越铁网的阶段启动报警器，引起守卫前去侦查。背叛了Aroneo和Emaline得到的结果，唯独使军火商多交付两倍的报酬——“别怪我，Emaline。种族优胜劣汰的‘生存本能’罢了。”

「有只蓝色的小鸟死去了」

“哥……我不明白……”Emaline使劲摇头，呼吸愈加喘急，“如此容忍、友善、信任的态度对Betty，她…她回馈我们的却是……！呵，难道人性真的在乱世一文不值么……”

［注：路人角色，译“贝蒂”。］

热泪沿眼眶积蓄，再顺她因缺氧而发黑的嘴唇，翻滚着向下坠落。很快，衣领湿润了大片，幽幽浅浅的颜色揣带某种嘲讽的意味冲少女微笑。

"杀死自己，朝新生拉响礼炮。"

「为了掩埋她的尸体，天空轻轻地撒下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积雪》

……

3023年5月14日 14:52 实体家族总部一楼大厅。

啪！

“该死……又输了……”404原本紧抿的嘴瞬间张开倒吸一口凉气，心如死灰地将扑克牌扔到茶桌，顺便用手拉了拉因频繁败局贴满脸颊的白色纸条，“呃啊…早知道不教你们玩了……”

Steve颇觉难以为情，可他仍憋不住低声道：“哈哈……其实…打牌也没有多难……”他的话还是被404听见了，金毛男子更加沮丧、干脆往后仰瘫在沙发上：“我清楚自己很笨啦，Steve……”

“…10…14……17。”Alex认真数着404硕功满满的“战绩”，再瞥眼Steve直至现临近三点钟都连拿胜利的得意神态：“Steve，你运气真好啊，毕竟我都输了好几次。”

哪里只靠运气了，分明多数凭借我高超的策略。但生作怂包的Steve敢怒不敢言，默认了Alex。

旁观的606感慨404那一根筋思维，略带怀疑地反问他：“404……你该不会全程在让着Steve吧？”

“我、我没有…Steve的技术确实厉害……”

丢人。202假装抚摸武器，撇过身不看404，然而待她抬头，606接替了404的位置继续跟Alexie姐弟“斗地主”：“6哥，你怎么也像404一样闹起来了……我们不正执行任务吗。”

“应该适当劳逸结合，Emaline。”

闻言，202无奈地抽搐唇角：606想休息了告诉她就行，举例之前Raimat来找自己的时候，某名灰烛领队还挺积极隔开他的嘛，何必以规矩搪塞。“……你们玩，我去大门探视周围的境况。此时菲洛姐不在组织里，我总有些担心。”

反射弧比肩陆龟的404后知后觉，高声向202的位置招呼说：“等…等等！2妹！我陪你！”紧接小跑几步跟随少女的背影走出总部。

……

同刻 末世影基地一楼 训练室。

砰——嗙！！

“呼…Farid，这一招你可要接好了。”Raimat轻笑着猛撤步子，同擅长近身战的303拉开距离，再两指擦过柄鞘，使灰烟凝聚其表，“喝！”

低劣的半偷袭式的打法。303演绎情绪活动时亦不忘迅速位移躲闪Raimat扔来的铁剑，它恰与镰刀的锋刃碰撞，爆发宏亮的响。

趁甩臂累积的惯性，303莽足了劲反将Raimat的临时武器顺焰浪弹回，插进对方颅旁的墙壁。幸亏Raimat下意识偏头，否则碎掉的就并非他的发丝了。

显而易见，Raimat有短暂的瞳孔一缩——被那东西砸到可不是住院能解决的小问题！“红眼病……你果然抱着杀了我的心态在用力啊。”

303抹掉额间的汗液，弯腰拍净白袍的灰尘，没理会Raimat的骂骂咧咧。而刚逃过一劫的搭档长舒口气坐置休憩椅，自顾自闲扯起来：“唉…还是狙击手的辅助位适合我……你现在的实力大概跟Folio旗鼓相当了，平日没少训练吧？”

想到校董通常让琐事排满二十四个时辰，303接近绝望般摇头，否定了Raimat的调侃，脱下风衣趁便从篮子里捡了一条毛巾丢给伙伴：“在怪物学院熏陶吴龙珑已经够折磨我了，压根存不了多余的精力去实体家族的训练室。”

“哦哟……真惨，真惨。”Raimat摇晃几次水瓶再拧开，摊上如此调皮的学生，任谁不为303喊悲？但往好处思考，抓夜自习偷跑的吴龙珑都算每日任务了，无怪乎他进步神速：

“——噗…哈哈哈。”

“……你怎么了？分不清该严肃看待的演练与中场休息吗？”

Raimat哪料303会忽地贴近自己、改用审问的方式谈吐。那童年时期心底对老师的恐惧油然而生，险些令Raimat呛死，他连忙摆手转移话题：“呃咳咳咳！回忆及高兴的事罢了……相比教职装，你穿作战服不戴眼镜更有压迫感…和Herobrine的神慑有得一拼。”

“谢谢。今后批评吴龙珑也配合这招。”瞧Raimat的饮料撒了大半，计划通的303露齿一笑，愉快地打个响指靠银发男子落座。

“嘿你……”Raimat支吾其词，毕竟要求303赔钱啥的太幼稚，肯定遭他挖苦“末世影又扣你工资啦？”：“……算了！所以你不近视，眼镜又干嘛用的？还天天戴着，想耍帅？”

我可干不出来，那明显是你的作风吧。黑线跑过头顶，303默默把衣袖蹭于镜框镶嵌的玻璃片，末了重新架在鼻梁，恢复沉稳的寡淡脸：“为了纪念Seianv。”

此次轮派Raimat翻白眼了，他边模仿303格外认真的语气边戏弄似的手点对方的胸口：“啧啧……噢，Seianv、Seianv～让自己留守过去没任何好处呀，Farid。”

戳中正怀的演说使303微感心慌意乱，依据优秀的教育素养，他立马调整情境告诉Raimat答案：“不，Raimat，我的确领会你的好心了……但作为她的学生，我希望它能时刻警醒，是谁给予了班级二次生命……Seianv值得我们铭记——”

“喂喂……我没说过你可以忘掉她啊！”

打断303后，Raimat摩挲着腮颐揭他老底：

“你曾经拿本山寨语录集千里迢迢从A到D区找到还在军队培训的我，一问才知道想让咱亲眼见识上面的话。具体写的什么记不大清了……总之灌输了「‘回顾过去’的前提，是它不会成为未来路上绊脚石」的鸡汤。

至于当年的详细场景呐……咳！听好了…‘Raimat！我知道笔名「Prince's tears」的作家意图劝诫读者Shěn’——唔唔唔！yue呸，别心虚啊！”303赶忙发动锁喉功，强行阻止Raimat爆羞耻的黑历史，导致腕下的可怜虫差点背过气儿去。

［注：Prince's tears机翻“王子的泪珠”，文章私设内涵“伤心人的后裔”。］

才缓好被掐生疼的脖颈，Raimat却没管303逐渐阴云漫布的脸，继续唠叨：“归根结底，时而情感用事，又偶尔极度理性…将令你变得双标，Farid。呃……你这性格倒是和02差不多。”

“嗯？为什么这样说？”303挑眉，怒火很快消散，他发现了Raimat使用的亲昵称呼却没戳穿。

“先发誓，你不会向606打小报告……”

吱——

Hebert寂悄地挪开门，虽担忧打搅Raimat他们，可情况万分火急、于是仍提高了音量通知房间里的二人：“Raimat大哥！一群自称狱疣护卫队的士兵闯进了末世影基地！Beverly在跟首领Blackbone攀谈，他表示……应Damia女王的号召，赴约捉拿Red eyes，要求身职影特别行动小组狙击手的您，代替Herobrine先生签署许可执证……”

……

“2妹！跑慢点呀……！”

经专业刺客教导的202移速尤其敏捷，且步调轻柔，神不知鬼不觉就绕到了404身侧唬他一激灵：“哇！！敌…原来是2妹，呼……拜托下次别这样吓我啦。”

202弯眼叉腰，冷漠的眸子扫视了404足足三分钟，盯得男子直发毛：“4哥……你为何跟踪我？”虽吐露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长年的相处令404明白202原本想独自散心，而他的出现打搅了妹妹的计划。

然则局势紧张，404怎能释怀地将202置于危险：“Emaline是大家共同爱护的女孩，909去了下界，3弟赶往末世影，还有你的亲哥哥60……emm…总之！在守备空乏的情况下，保护你的重担当然就由我来扛！”

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202摇头道，伸手撕去紧粘404睫毛的白纸片，揉作糊团揣在透明外套的兜袋：“你回去吧。我不习惯依赖他人……也不愿看见…你们因我陷溺未知的漩涡。”

偏没凑巧，初夏的清风越刮越大，202的声音亦愈掩愈淡，直至完全散入尘世。少女捏了捏刘海边缘的樱花发卡，仿佛确认它仍抓牢自己的影子。

“别那么抵触我啊2妹……我绝对、绝对不会拖后腿的！”

呼…呼呜——

“……小心！”

高强度警惕的202二话未吭扑向404，前额接触末地砖迸发“嗡”的闷响。毫没防备被压倒的404同样手足无措：“嘶…2妹？怎——哎！？”他们原先所处的位置正聚集风力能量，到达临界值陡然绽放流彩的华光，直冲云霄。

纷繁的颜色自基本的乳白之中幻化而出；海蓝，叶绿，璃紫，桃粉，璨金，绚烂无比的色泽，灼炎与极芒交织缠绵，组成一束流金铄石的阳。

滋滋滋——轰隆！咔！

电网杆终支撑不住狂暴的抨撞，碎片朝居民楼砸落，202匆忙挥舞冰元素构筑薄墙，隔离怪物与柱体的距离。让2妹救了一命的404起立，用冰块包裹残渣，将其暂时扔进紫化带。而酿造灾害的神秘漩涡中央，白发的人影依稀可见。

…… “祂”是谁？

End.

四耳：⚡第四章完结撒花嘎嘎嘎！⚡为什么不继续写了？问就是字数已经够了（ '▿ ' ）

四耳：02的背景值得深挖的地方其实仍有许多…为了让大家看得明白一些，将在第五章开启前多添点番外补充设定🥺👉👈

四耳：Raimat×202的CP名没想好……有头绪了将把含义和称呼分别放在书的主页与前言预警hhh

四耳：特别鸣谢“商雨噢”大大的86朵花！和“冬日种下的黎明”99金币！求姐姐包养（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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