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身穿一身黑色翼族君袍,沉稳的走来。
大概那人注意到她来了,杯子一歪,酒洒了两滴。
翼族兵士没有察觉,依旧紧紧盯着令羽逼问道:“你为何不走!”
“我听闻你师傅墨渊战神为了阻止我们翼君擎苍,以身祭钟后,昆仑墟无主,你那些师兄弟纷纷离去,没有一人愿意守在昆仑墟。”
“这本没有什么。”
“就像我们翼君,虽然很不想承认,他也不过只是被封印于钟中罢了,我们翼族上下都知道翼君迟早有回来的一日,但这几万年,我们也不能一直守着他不过自己的日子不是。”
“但你那个小师弟倒好,委实让人一言难尽,哦,听说他还是你师傅“生前”最宠爱的弟子,但为什么他不想你们师傅好呢?难道他不知道无妄海才是你们天族之人的归宿吗?”
“无妄海里的灵气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拟的,为什么他死活不愿将你师傅仙体葬入无妄海吸收灵气修养魂魄?反而还将墨渊仙体偷走……”
“还有你那些师兄弟,特别是你那个大师兄出身自西海的二皇子叫叠风吧?他带领你那些师兄弟寻找墨渊仙体有好些日子了,怎的还没有找到那个司音?”
“司音不就是一个上仙吗?他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野狐狸吗?”
“哦,若说特殊点的话,别的弟子都是辛苦自己爬上昆仑墟,还要看是否有修炼资质,度过重重考验才能得墨渊认可,他却与众不同,是十里桃林折颜上神走后门带进昆仑墟的,拜师当日甚至得到法器昆仑扇的认主。”
“啧啧啧,那个司音传出的天资异禀我倒是没有看出来,倒是运气的确挺好却是真的。”
“叠风与众昆仑墟弟子寻找墨渊仙体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个找的。司音找不到,难道不知道去十里桃林找折颜吗。”
“于公,墨渊是你们天族的战神,墨渊能否重生归来仙体是绝对不能有缺的;于私,司音是折颜亲自带来的,相当于他的家中长辈及监护人,再往墨渊与其交情来说,折颜不还是墨渊义兄么。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担心墨渊死活?”
令羽心里早就对十七身世有种种猜测。
他早早便知道,十七在昆仑墟是不同的。
从前,大师兄叠风是师傅最看重的,他不单单家世好,是西海的二皇子,家里虽没有位子继承,但西海水君夫妇只有两个儿子,家庭简单,西海世子又与叠风感情不错,叠风拜师墨渊起码修仙资源是一点不用发愁的。再加上叠风资质还不错,再有其拜师最早的缘故,是以一直在师兄弟中保持大师兄威严。
其他师兄弟背景都差不多,不是墨渊身后某个战族的天子最好的那个也是不太可能能拜入其座下的。
不过,令羽出身最特别,他真身是一只白孔雀,白孔雀一族早在远古便跟随墨渊全族战死,只留下一颗还是蛋的令羽。
令羽也是颇感与师兄弟微妙的格格不入,平时比较独来独往,勤加修炼,早早修成上神。是墨渊唯一一个凭自己苦修成上神的弟子。
而十七弟子司音,折颜上神带他来昆仑墟那日说什么野狐狸,他是不太信的。
世人皆知,十里桃林可是在青丘的“地盘”里,而折颜传闻是个龙阳君,与白家老四白真关系颇为亲密。
多少族群想要找折颜看个病苦于没有门路或惨遭拒绝,偏偏白家平时头疼脚疼生孩子的……第一医师必是折颜。
令羽仍然记得,那日他被十七缠着去捉什么精卫鸟不过是明面上糊弄师傅与众师兄弟的说辞,真实目的实则是十七要带着礼物去青丘给白凤九小帝姬出生贺喜。
司音真的是只野狐狸吗?
令羽是不信的。
还有,从前他尚未开窍,看不懂那些情爱,也感觉不到师傅对司音的不同早早不是普通的师徒之情,只觉得他是师傅最小的弟子,得些师傅宠爱也算理所当然。
只是,自从他认识到擎苍。
那种感情才被他所知。
师傅为十七庆贺生辰,其他师兄弟从来没有。
师傅为十七弹奏凤求凰的示爱曲子,曾经他一心修炼,只觉得师傅琴艺高超曲子好听极了。自从擎苍被师傅封印后,他才翻出一些自他成为上神才有闲情逸致弹琴作画时留下积灰的琴谱,这才惊愕察觉他们那段不为人所知的感情。
师傅为十七抵挡上仙雷劫,其他师兄弟想都不敢想,若是真的修炼那个废物,也不配被墨渊收为弟子,早早逐出昆仑墟了吧。
师傅祭出元神前,曾神情复杂的看向十七,还道,“等我。”众师兄弟伤感师傅牺牲,只有十七宛若天塌了死了丈夫似的。
真的太多太多的不同。
只是人有偏向,十根手指尚又长又短,不管司音所作所为多么让他不喜,他也不能流于表面,只因,他是师傅最喜欢的弟子。
他虽不喜十七,但他敬重墨渊。
隐约看到那里一道身影仍然没有离去,他不动声色地饮下杯中的酒。
“我且告诉你,你不是我们翼族的人,是不能留在我们翼族王宫里的!”
“并非我不尊敬擎苍,而是他顶多算是先君,如今的翼君是曾经的胭脂公主!”
“别看她如今是我翼族的王君,但翼君是一个女子,更需要注重名声的!如今大紫明宫都是翼君胭脂的!你一直赖在大紫明宫后宫里这算什么?”
翼族兵士想到什么,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你……不会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是喜欢擎苍的吧?”
酒杯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令羽站了起来,这是第一次被人发现他的心思,他有些厌恶这样“虚伪”的自己。
别人一定在心里不定如何笑话自己的吧?
毕竟,曾经擎苍多么讨好他,宠爱他,四海八荒都有所耳闻。但他一直冷脸相视,从不在意擎苍对他的情意,也从不放在心上。
如今他不在了,他却突然“睹物思人”了,甚至厚着脸皮故作不知的继续留在曾经被擎苍囚。禁。的宫殿,每日在院内仿佛一个等待君王驾临宠幸的美人。
他感觉羞耻。
这时,胭脂终于忍不住,沉着脸现身,挥袖不悦道,“都给本君下去!”
翼族兵士吓了一跳,擦了把脑门上的汗,迅速地行了一礼,然后匆匆离去。
令羽瞥了一眼,仍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视她如无物,他的眼角攒出一滴泪,他将它擦干了,缓步向殿内走去。
在胭脂看来,美人伤怀于她的父王、每日枯槁地活在与父王擎苍有关的过去,在他离去的那一瞬间,背后徒留下一派黑白失色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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