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朝把奚宿带回来,告知了他目前的情况。
秋言朝……所以,前辈还是不要强攻了。
奚宿双手抱臂,点点头,又问起神来:“那人呢?看着不弱,怎么被困了这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好看的小鬼头打断了:“姊姊,他要醒了。”
奚宿:“……”
秋言朝笑了声。
看见奚宿要杀狐狸的眼神,秋言朝当机立断地转向小鬼头。
她眉眼带笑地道了句“劳驾”。
小鬼头结成个繁复的印,把她送入了神的魇境里。
狂风四起,秋言朝被尘土迷了眼,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吹来的烈风。
所幸风势渐弱,她听到了神的低语。
时:是你啊。
秋言朝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孤身立于整片坟茔前的时。
祂衣袍染血,唇色也偏淡,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却对她弯起眸子。
时:待的时间有点久,见笑了。
她注意到那些坟茔上滴落的血,大着胆子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时没有回答。祂俯下身,指尖抹过土壤,一向带着笑的眼里沉了点小狐妖看不懂的情绪。
时:凡人对土地是有执念的。
时:他们生于斯,死于斯……埋骨于斯。
——
那是神第一次体会到“天理命数”的不可抗力。
祂搭救了一个本该死去的人,也因此付出了代价,但那代价并没有作用在祂身上;反倒是神救下之人的幼女无端失踪,妻子为此茶饭不思,也离他而去了。
后来,神再次来到那个小小村庄,却难寻它最初的面貌。这里不再有小桥流水人家,有的只是满眼的荒芜和破败。
时遇到了被祂救下的人。
他是个从不屈从于强权的书生,敢于直接揭露选官制度的腐朽。哪怕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被人陷害,他的傲气也没有使他对任何一个人俯首乞怜。
而如今,形销骨立的书生跪在神面前,求祂帮帮自己。
他提起丧妻之痛,夜半泣声,还有波及了整个村子的天灾人祸。
“您能救在下,也能救他们的……对不对?”
时:……
他说的那些事看似毫无关联,但时明白,是自己的干涉造成了这一切。
神阖落眼帘,说出那句无力至极的话。
时:逝者已矣。
书生眼里的光暗淡下来,直至变成了一汪死水。他沉默着抹去脸上的泪,拾起那些被揉碎了的尊严,踏上回村庄的路。
神并没有离开。
祂跟着他,来到了一处坟茔。时看到书生跪下来,以首触地,泣不成声。
“阿荷,等为夫做完这一切,就去陪你好不好。”
年少时期的渴望成了太遥远的诉求。他以前头破血流也要去洗涤的污浊,现在仍然污浊……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保护不了。
他用了很长时间打听失踪幼女的消息,也用了很长时日去埋葬这场灾祸中死去的人。
杳无音讯,不知名姓。
当书生也死去,神再次来到了这个村庄。
夕阳将要隐没,灿烂的光辉温柔地照耀着这里。
祂学着书生的做法埋葬了他,又将自己的血滴落在坟茔之上,赐福他们来世无忧。
——
神抬眸,又看向那些坟茔。
时:……我好像,确实阻止不了要发生的事。
秋言朝宽慰祂道。
秋言朝您试过要拯救,这样就足够了。
沉默许久,祂说。
时:我们走罢。
秋言朝好。
她把神也带了出来。
神的目光落在小鬼头身上,轻声问了句。
时:应该收集够了?
小鬼头愣怔片刻,应道“够了”。
奚宿意识到了什么:“你……”
时:嗯。我故意的。
随后,祂解开那道持续几十年的封禁阵,示意小鬼头走上前去。
小鬼头握住“恶鬼”的手,将收集完成的愿力传递给他。
秦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来。
他回过神,向祂匆匆一拜,又对小鬼们道谢。
“多谢大人……也多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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