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苦非甜1.不渝

离别好像总是不可避免。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秋言朝唱的生日快乐歌。

她灭了屏，续上未完的那句“祝你生日快乐”。

蜡烛被吹灭，秋言朝把灯打开。

顾辞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抬起湿润的眸子看她。

顾辞：又要离开了，是吗？

秋言朝嗯。不过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点点头，等秋言朝坐过来后，给了她一个拥抱。

顾辞：好，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个地方。

——

系统：亲亲！

秋言朝幸福地抱起软绵绵的枕头。

秋言朝嗯。这个世界还是现代社会吗？

系统：严格来说是的。但这个小世界比较特别，是两个平行世界交融而致的。而那个打通两个世界的通道，是“现代社会”一个很火的游戏。

系统：亲亲可以试着在手机上搜寻有关《与君行》的信息，了解一下！

秋言朝好的。

她找到这个世界的论坛，输入关键词，点进最热的贴看了起来。

「隐衷：这个世界跟沈渝不可攻略一样糟糕！」

「落雪：清冷病弱美人蛰伏敌营那么多年，协助他的国取得胜利却被千夫所指，最后自己把自己埋在了一场大雪里……美强惨buff叠满。居然告诉我这么戳我xp的人没有好感条，心碎了T^T」

「燕门永存：不懂小将军的没救了，我说真的。他每次战损都很杀我。」

「燕然宝宝：楼上我懂你！他把长枪没入战后的一片焦土里，无声哭泣的时候我直接啊啊啊。」

「一个人上网真无助：今天上线，沈渝又凶我了，高兴。」

她看了一会儿，问道。

秋言朝所以……这一切都是另一个世界真实发生过的？

系统：bingo！亲亲，我现在把世界线传给你？

秋言朝好。

【景城的栗子糕，分明是再甜不过的。可时过境迁，那人再尝一口，却只觉似苦非甜。】

沈家和萧家世代出良将，沈渝却生来身子骨弱，不能带兵打仗。

他请命为国效力。既然上不了战场，就去做排兵布阵的军师。他和萧燕然联手，逼退了敌军不知多少次。

直到有次败绩，奸细泄露了他的所在。他被敌营捉去，严刑拷打。

疼受的多，好像也就麻木了。有关景军的情报，他一字不提。

北狄的将领不知何时来了。他的手指扣上沈渝的下巴，嘴角上扬着，命令下属给他松绑。

“这可是大景的宝贝军师，你们就这么伺候着？把人弄死了，你们就可以去喂狗了。”

他看着他，眼里是纯粹的欣赏和杀意。

“我有好几波精锐折在了大景手里。”

“他们都夸你聪明，我想——”

“你该清楚自己对我们的价值。”

细密的汗珠布满苍白的脸，沈渝低笑了一声。

沈渝：怎么就笃定我会帮你？

将领的手指收紧，眼神狠戾。

“你没得选择。景国不会想再失去一名良将了。”

沈渝的心沉了下来。

藏于景军的细作，不止一个……

他垂眸，心下已有了决断。

沈渝：愿为您谋划。

几次小胜，一回舍命相护，让他赢得了北狄将领的信任。他赐他好酒好肉，赏他美人。

烈酒入喉，五脏六腑都是被烧灼的疼。

沈渝揩去因咳嗽沁出的泪珠，望着远方的月亮。

月已满。

大景……想来又该是一派欢庆团圆。

等到棋局最后一子落下，踏进景国土地的外来人被尽数剿灭，他会自戕谢罪。

一切都按照沈渝的预想进行。

最后一战，景国大胜。

只是战争使太多地方化为了焦土。

将军红着眼眶质问他为什么要折了这一身傲骨，百姓向他砸来东西，往日与他有所往来的人对他失望至极。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为这场大胜，他葬送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

曾经的沈家早已是一片废墟。他孤身立于那棵老树前，想，认不得了。

雪花飘落在沈渝苍白的指尖，又裹着寒意融化。

沈渝撩起长袍一角，跪了下来。

风雪渐大。

他看着雪将这里掩埋，再看着自己被掩埋。

一切的一切，从开始就注定好了。

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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