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6.月光

顾辞回到宿舍，和选择留校的室友们打了招呼。

他们很热情地向他问好。过了一会儿，两个人自然地把顾辞拉入到他们的聊天话题中。

“诶诶看这个，‘为什么大学生的眼神清澈又愚蠢啊？’”

顾辞认真思考了下，开玩笑道。

顾辞：也许是被知识熏陶得更纯粹了？

顾辞：至于愚蠢，可能因为越有知越无知吧。

夜色在几人的谈笑中渐深。

顾辞晃了晃手机，示意自己要去打个电话。大家齐齐比了个OK的手势。

顾辞：多谢。

他到阳台给爸妈打电话报平安。

顾辞：这里一切都好。是，钱我没有收，暑假赚到的还够用……

顾辞：军训没问题，剧烈活动我会提出见习的，不用担心……

耳边传来“滴滴”声，顾辞无声叹了口气，决定尽快结束通话。

顾辞：嗯。你们也早些睡。不要太拼命，身体要紧。

顾辞：拜拜。

和室友说了原委，他抬手摘下耳后的体外机，给它换好纽扣电池，又去洗漱。一切完毕后，才上床睡觉。

顾辞：（人工耳蜗对声音的处理会有些失真。）

顾辞垂下眼睫，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耳朵。

顾辞：（她真正的声音，会是什么样？）

手机在被窝里亮了亮。

他划开屏幕，看到秋言朝发来的晚安。

怀着不知来由的雀跃心情，他敲下相同的两个字。

晚，安。

一夜好梦。

Q大军训的时间不短。等到秋言朝也开学，已经过了半个月。

他们偶尔会在奔行到各个教室的途中碰到，点点头打过招呼，就专注于各自的学习了。

刚好某天下午两人都没课，顾辞犹豫很久，还是决定以“请回那顿饭”为由约她见面。

秋言朝：好，等我换身衣服。

顾辞：嗯。

顾辞指尖将书的页角压出一道折痕，然后合上它。

他预估了下人工耳蜗的电量，觉得还能撑到回宿舍，便没有再换新电池。

这回相约，顾辞做足了功课。他熟练背诵百度上提供的和女生约会（划掉）吃饭时应该注意的事项和一些高情商回复，盼望这次见面愉快。

只是……

秋言朝学弟下午好！

见到秋言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打好的腹稿要全然作废了。

好在没有那些高情商语录，他们的相处也足够融洽。

吃完饭，秋言朝提议消消食再回宿舍。

顾辞没有拒绝。

初秋的夜风没有夏天潮热，散步是个不错的选择。

重要的是，和她一起。

秋言朝心情很好地伸出手，把月亮框在了自己的“相机”里。

秋言朝今晚月色好美。

顾辞：风也温柔。

嘴又比脑子快地说出来了。

……语录害人。

秋言朝一愣。不久后，她笑着放下手，侧过脸问他。

秋言朝学弟知道“月色真美”的含义吗？

这个问题是多解的。顾辞知道什么样的回答不显山露水，什么样的回答又能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想过放手一搏。

但终究不敢因为她模棱两可的一句“月色好美”泄露秘密。

“滴滴——”

体外机发出低电量信号。

顾辞：（……要糟。）

顾辞害怕的倒也不是再次坠入无声的世界。

而是光线太暗，会读不到她的唇。

秋言朝还在等他的答案，现在肯定不能丢下她自己离开……幸而她看出他的纠结，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秋言朝这些天的校园生活，还适应吧？

他如释重负。

顾辞：还算适应。时间比以前更自由，能做的事情也更多了。

秋言朝那就好。

接下来那段路程，他们时不时地交谈两句。或是针对某一热点展开讨论，或是单纯的吐槽人类的多样性。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作者：我查到人工耳蜗一般会在发出“滴滴”声后的几分钟内闪红灯关机，辞辞坚持的时间有点久，不太符合实际（还是剧情需要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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