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浓密几乎遮住了视线,强大的魂力压迫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巨手紧紧地扼住喉咙,每一次的呼吸都将心中的恐惧放大。
鬼山莲泉不敢停下脚步,没有人会比她更加收悉此刻的处境,而这种感觉使她本能的感到恐惧。
鬼山莲泉:能让两个王爵的灵魂回路都会感到恐惧,这个四度王爵究竟继承了那个白银祭司多少的魂力?
忽然一个人影站在了她前面,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银发少年屹立在那里,如同她第一次见到那位白银祭司一样,他先是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她,然后抬起手无形的压力使她以一种弱者的姿态匍匐于他脚下。
鬼山莲泉:“你…究竟是谁……?”
银发少年勾起嘴角露出笑容,笑意温暖,落入鬼山莲泉的眼里却如同看见了厉鬼。
呪夜:“鬼山莲泉曾经的五度使徒,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鬼山莲泉:“白银祭司……”
另一边黑雾蔓延,浓雾之中银发男人因为魂力枯竭辨不清方向,并且强大的压迫不断施压。
麒零咬着牙关,试图使自己看清楚周围。
忽然一双如鬼魅的红眸闪烁在黑雾之中,麒零立刻警觉起来,手中金光一闪一把魂器出现在他手里,他朝着红眸的位置抛出去,下一秒红眸却凭空消失。
一转头一双红眸又凭空出现,而每每当他将魂器刺向红眸的位置时,那红眸都会消失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几次反复。
突然麒零发现了周围竟然全都是数不清的红眸,它们依次眨眼,就像在嘲笑他太弱一般,气氛诡异使他恐惧感犹然而生。
麒零:“!”
麒零:这不可能,明明上次和他们交手他们都没有这么强大的魂力!
麒零:至少那个时候没有。
麒零: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提升魂力如此之快?
在树尖美艳王爵寒霜似懒散的倚在一根巨大树枝上,手中把玩着短刃,一双眼猩红,饶有兴致的看着黑雾中还在攻击那些红眼睛的麒零。
寒霜似:“强大的魂力是补充营养的必需品,慢点吃。”
就在麒零最后仅剩的魂力都要被餐食时,他身边赫然出现了一圈似白色绸缎的魂器,隔绝了那些红眼睛的攻击。
寒霜似:“女神裙摆?”
而此刻一把利刃长啸着刺来,寒霜似侧头躲过了,一股强烈的魂力压迫与他的魂力在空中对质。
寒霜似:“?”
寒霜似:“有意思。”
这边鬼山莲泉匍匐在地冷汗涔涔。
呪夜:“亚斯兰帝国乃至整个奥汀大陆上唯一的双生王爵,可惜双生魂路并没有完全融为一体,不过也算得上精致。”
呪夜抬步走到她身前,微微蹲下身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眼睛,这双眸子漆黑一片,就像照不到光的深渊。
呪夜:“但我相信,如果是鬼山缝魂会做的更好。”
鬼山莲泉:“你…什么意思?”
鬼山莲泉:“哥哥他……被骗了?”
呪夜:“是你们。”
他笑容满面。
呪夜:“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了其他的白银祭司。”
呪夜:“当时的情况下,那么多王爵里,我看中的就是鬼山缝魂,他的天赋和我的极其相似,我本来想掠夺他的身体,完美的融合。”
鬼山莲泉:“所以,那一次在深渊回廊里你不是意外遇见我和我哥哥的?”
鬼山莲泉:“可是你明明在那个时候就完全可以杀了我们夺取我哥哥的身体,你却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鬼山莲泉:“甚至还要告诉我们真相?”
呪夜:“真相?”
他的笑意越来越深,语气全是愉悦,就像一个戏耍完猎物后的孤狼,恶劣的戏弄。
呪夜:“我不编造一个漂亮的故事,怎么让你们去找西流尔?”
呪夜:“一开始我是决定夺取鬼山缝魂的身体,可他只是五度王爵,比他厉害的人太多,就算我成功夺取也需要时间融合,但是那几个小家伙们过于难缠,所以我又想到了被囚禁的那个天之王爵,吉尔伽美什。如果我能掠夺他的身体,就没人会是我的对手,哪怕那个时候的我身有重伤。”
呪夜:“然后我想到了个办法,告诉你们一个小故事,让你们完全去相信,深信不疑。”
呪夜:“就算不能夺取吉尔伽美什的身体,能得到永生的鬼山缝魂也是不二之选。等你们到那里那个六度王爵早就不想活了,听了你们的话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把灵魂回路给你们。”
呪夜:“果然,你们按照了我说的,找到了西流尔,不过很可惜最后既然是你得到了永生魂路。”
呪夜:“但与此同时也让我发现了,鬼山缝魂那个小家伙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的这种行为也导致了最后为了救你,而死了。”
呪夜:“这也让我发现你,也有可取的地方。”
鬼山莲泉:“?”
呪夜:“只有杀了西流尔才能得到他的灵魂回路,你在动手的时候,有犹豫吗?”
他问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染了笑意。
鬼山莲泉:“……”
呪夜轻笑一声,蹲下身点了点她的额头。
呪夜:“你犹豫过,但还是动手了。”
呪夜:“像你们这样人的心里,比起这个大陆上的人,西流尔不过就是一条命而已,为了更多的人活着,这点牺牲根本算不了什么。”
呪夜起身,摩挲着指尖,他的笑容渐敛,不再温暖。
呪夜:“所谓的救世主,也不怎么样嘛。”
鬼山莲泉:“你告诉我这么多,就不怕我去告诉其他帝国的白银祭司吗?”
呪夜没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她身边转着圈,特别想准备开食的狼。
呪夜:“当时那些‘兄弟姐妹’们追的太紧,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所以我需要一个引开他们视线的充满惊喜的‘瓷娃娃’,那就是成为了双生王爵的你。”
呪夜:“可是你不过也是我制作中一个算得上精致的‘瓷娃娃’而已,破碎的‘瓷娃娃’也一样漂亮,有些因为残缺还会变得‘完美’。”
他伸手虚虚放在鬼山莲泉的头顶,然后从他手掌中一股股黑色的不明液体像是有生命一般钻进鬼山莲泉的头皮,几乎是瞬间她觉得整个人都开始被人从头开始撕开。
鬼山莲泉:“啊!!!”
她痛苦的哀嚎着却没有办法挣扎,就在这时一把似飞刀的魂器极速而来,动作快到呪夜来不及收回手,飞刀刺穿了他的手臂,直直插.入了身后的树枝,黑色的血液在飞刀上滴落下来。
呪夜不得不收回手,皱着眉心捂住被刺穿的伤口,黑血汩汩。
与此同时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同样的银发还有几处的伤口。
呪夜:“阿似?”
寒霜似看了他一眼,伸手抹去自己嘴角的血。
美艳王爵还没说话,就见有两道身影落在了鬼山莲泉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看清楚其中一个银发男人的时候,呪夜眉头皱的更紧了。
呪夜:修川?
他将疑惑的目光转向寒霜似,在后者的眼神下意会,再转向看着银发男人的时候带了笑,是一种玩味嘲弄的笑。
呪夜:“原来是七度王爵,真是好久不见了。”
银尘没有理他们,只是微微回眸看了看身后已经被麒零扶起来却昏迷不醒的少女,他皱了一下眉头。
呪夜:“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呪夜:“还真是命硬啊!”
银尘:“两位王爵下手完全就是置人于死地,再怎么说鬼山莲泉也是五度王爵,她死了你们也讨不了好处。”
寒霜似:“不,您不记得了吗?”
寒霜似:“背叛了亚斯兰帝国的鬼山莲泉,早就不是五度王爵了。”
寒霜似:“更何况,王爵杀王爵,本来就是天经地义啊!”
说着,美艳王爵周身魂力迅速聚集,一双眸子殷红似血。
银尘的眸中闪过一抹震惊。
银尘:这个魂力提升如此强大,这怕是我和麒零连手也未必是对手。
银尘:而且现在莲泉也身受重伤,不易硬拼。
他和麒零对视一眼,王爵和使徒之间的某种联系,让他们可以不用对话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麒零微微颔首。
近乎是瞬间四个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只有呪夜还屹立在原地,看了看捂着的手臂,忽然嗤笑一声。
呪夜:“你故意说那些话,就不怕他们发现是假的吗?”
周围只有他一个人,在暗幽的黑雾之中似自言自语,有一道声音却是在他脑海中响起。
苍白(白银祭司):“故事和真相,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一个又是假的?”
苍白(白银祭司):“有些人,把真相当做故事。还有人把故事当做真相。”
苍白(白银祭司):“那不如亦真亦假,让他们自己去猜。”
呪夜:“倒也不愧是白银祭司,总是能把人心拿捏得透彻。”
呪夜:“就是不知道,你还有多少时间‘看戏’?”
苍白(白银祭司):“既然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那还不快点完全继承这份魂路?”
苍白(白银祭司):“不然她永远也回不了我们…”
苍白空灵的声音突然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带了愉悦的笑意,又有不可察觉的自嘲。
苍白(白银祭司):“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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