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羁是缘

眼前的场景简直令进门为楚楚换药的小平和送补汤的莲儿惊掉了下巴。甚至，可以说把她们从小建立的三观震地稀碎。

王爷的新宠柳妃娘娘，抽了她们王爷一个生脆地大耳瓜子。柳妃之前对王爷言语上的冒犯已经让她们觉得惊世骇俗，如今扇他们王爷耳光这个行为那只能用不要命来形容了？此时朱棣正背对着他们，他们无法看到朱棣的表情，但是用脚趾头也想的出来，必然是盛怒至极。

楚楚直直地盯着朱棣，毫无一丝惧色，好像是在说。有种你杀了我呀，但凡我有一丁点儿害怕算我输。

至于朱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点都不生气，此时他的脸上及至眼底，满眼地波澜不惊。和这个女人相识不过短短几日，他就有了许多自己也看不懂的行为，也有了很多自己都闹不明白的想法。此刻他心里想的居然是，她能打人了，第一，说明她的渐渐恢复了活力，身体没有大碍了。第二，打是亲，骂是爱，她愿意打他，说明还有爱藏在她的心里，只是这些天她着实受了心伤，需要一个出口去宣泄。既然如眉愿意毫不犹豫地为他舍命，他朱棣做个出气筒挨她两下打又如何？楚楚与朱棣对峙许久，见朱棣似乎没有处置她的意思，竟也被他看的有几分心虚。她此刻冷静下来，看到朱棣的脸上有了一道细细的血痕，想必是被她的指甲划伤的。

让楚楚惊出一身冷汗的是，此时的朱棣，竟然双目含笑，坐到了楚楚的旁边。捉住了刚才打他的那只手。“如眉，你要是心里有气，就只管打，打到消气为止。”

楚楚刚才的确是气极了，她虽然失了忆，不记得过往种种，可是她潜意识里还是知道一句话的，这句话就是：“打人不打脸。”而且她可以确定，她之前一定是没有这种习惯的。此时她除了惊异于朱棣的举动，还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心里一直不停地问自己：“我怎么会打人呢？”

朱棣见楚楚这般，感觉到她的态度软化了许多。想要伸手抱住她。却听小北在门口喊道：“爷，高甫明求见。”朱棣闻言叮嘱了小平和莲儿照顾好楚楚，还耐心地让楚楚躺下，替她盖好被子，自己起身出去了。

就在朱棣听到高甫明的名字那一瞬间，楚楚清楚地看见朱棣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狠戾。可是这份狠戾落在楚楚的眼里并为让她感到害怕或是反感。这份男人特有的杀伐果决竟然让她莫名地心跳加速。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词“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小平此时正在细心的为楚楚换药，而莲儿留意到了楚楚突然间得面红耳赤。不免紧张地问道：“娘娘，您可有感到不适？”楚楚只能用微笑掩饰她的窘迫。“我没事的。”小平和莲儿看见他们娘娘露出了笑容心里都舒了一口气。他们心里知道，娘娘与王爷的这道槛儿，十有八九已经过去了。

再说朱棣这边，见到了高甫明。那高甫明来的目的以及来了之后会做些什么朱棣都一清二楚。果然，当他与高甫明见面之后，他所说的与朱棣料想的分毫不差。

那姓高的无非就是巧言令色，极力让自己与那两只老虎撇清关系。朱棣毕竟奉旨朱元璋的旨意与高甫明一道查女刺客的案子，不好与他翻脸翻的过于明显。只是，在两只老虎伤了楚楚的那一刻，朱棣心里就对高甫明有了杀意，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朱棣需要想办法让楚楚从这件事情里脱出身来，还要花时间弄清楚高甫明的行为是仅代表他个人，还是他的背后另有势力。朱棣行事，一向都要从根本上把问题解决掉。

朱棣此时还记挂着楚楚，不想再与高甫明扯皮。只吩咐了一声送客，那高甫明就不得不离开了。朱棣所想不到的是，他此番放走高甫明，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更不知道，那高甫明竟然还本事大到与季淑妃勾联，几次三番显些害的楚楚丧命。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送走了高甫明，朱棣自然是第一时间回到了人居玉宇。楚楚正在随意地翻着一本书，她的脸色像是好了很多。朱棣看在眼里觉得很欣慰，心想只要如眉身体无恙，以后好好待她，自然能够修复他们的关系。这一场灾难让朱棣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没错，他真的爱上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美丽，她的桀骜不驯，甚至偶然间流露的热烈执拗对他来说都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在她为他挡剑的那一刻，在他感觉到可能失去她的那一刻，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楚楚又哪里真的把书看进去了呢？朱棣的脚步声她听得分明，却不想去理会他。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她。

朱棣静静地在她身旁坐了不知多久，两个人两两无言。那一根静默地弦就这么一直绷着，最终还是朱棣先绷不住的。他一把拿来楚楚手中的书，楚楚恼怒地瞪向他。抬眼却迎上了朱棣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这样暧昧的目光，竟然让楚楚想到了自己与她种种亲昵地举动，不禁红了脸。“如眉，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朱棣话语中有了讨好的意味。楚楚却感到莫名地心酸。“我哪里敢不知好歹，生王爷的气。”楚楚不知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把不知好歹几个字咬地很重。说完居然落下泪来。朱棣知道是自己的话语和态度伤了她，此刻亦是心痛，不由分说地将楚楚揽在怀中。这一次，楚楚竟然没有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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