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倭寇

第十七章

瘦西湖上，各色花灯满河飘荡，六人两两相对，坐在河岸边，感受着扬州城夜晚的风光。

“好美呀。”在现代这样的活动与景色都几乎看不到了，她靠在陆绎的肩头，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花灯呢。”

“以前我每次出完任务，手上沾着血回来，都会坐在河边，闭上双眼什么也不想，感受着微风拂面，鸟语蝉鸣，整个人都能放松下来。”

陆绎向来沉默寡言，如今却对她说了这么多，络络心里一软，覆上他被风吹得微凉的手。

此时一簇簇烟花绽放，点缀着夜晚的天空。

上官曦抬头仰望着烟花绽放、消逝，觉得自己也渐渐松了口气，这么多日的抑郁似乎一扫而光。

她转头看向谢霄，他和今夏凑在一起说着什么，两人乐不可支。

“上官姑娘……”

见杨岳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不禁莞尔一笑，“怎么了？”

杨岳见她一脸笑意，有些局促，看向烟花，道：“今天的扬州城真没美啊！”

“是啊。”上官曦撑着头，仰望着天空，附和道：“今晚的扬州城真美。”

“大人，接的骨头长得挺好，再有几日便可痊愈了。”

今日，众人陪杨程万到沈密的医馆复查，索性杨程万的骨头养得不错，不久便可如常人一般。

今夏将杨程万视作父亲一般，得知他要好转，开心地跳了起来，“等师父腿养好了，咱们就可以回京城了。”

“对，这次真是多谢沈大夫了。”杨程万也是满面春风，“还有陆大人，想不带我杨某，此生还有站起来好好走路的时候。”

曾经作为锦衣卫的杨程万，自是有一段他们这一辈不可知的风光往事，想来断腿以后无论面上如何，心里还是有些许失落。

“不过是举手之劳，杨捕头客气了。”

这时沈密的徒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师父！外面来了个乌安帮的，是刀伤，还有中毒症状。”

“伤得不轻啊！”沈密一听连忙往外赶，“走！快去看看。”

一听是乌安帮，又是中毒，又是刀伤的，今夏忍不住跟上前去，“大杨、络络，你们照顾好师父，我去看看。”

“好。”

陆绎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拉着络络也跟了过去，“走，我们也去看看。”

他走得飞快，想来事情严重，络络只好转头对大杨道：“你照顾好杨叔啊。”

见众人都跟上去了，杨程万也想过去看看，却被大杨拦住，“爹，您别动，好好歇着吧，有他们呢！”

“快！快去拿救命丹！还有外敷的紫草蜜膏！”

当络络他们赶到时，床上的人奄奄一息、面色苍白，仔细一看，那渗出的血迹都是紫色的，显然中毒已深。

谢霄也匆忙赶来，直奔床榻上的乌安帮兄弟，十分担忧，他抓住他的手，问道：“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是……是东瀛人。”

竟然是东瀛人？络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如今天下的形势，她耳濡目染也有所了解，东瀛虎视眈眈，渗透于大明的各个地方。

“东瀛人？”今夏也十分震惊，同仇敌忾道：“竟然是倭寇！”

“他们有多少人？”陆绎相比之下镇定冷静许多。

“他们人很多，很凶残。”

“告诉我，在哪遇到的他们？”谢霄又问道。

“在城郊的芦苇丛，我们刚运货回来。”

“近年来东南一带倭寇猖獗，我以为他们也就在沿海闹腾，未料到竟会出现在此地！”今夏向来正义感爆棚，自是对这些倭寇厌恶至极。

“少帮主，你一定……”话还未完，男人便头一歪……

沈密检查完，摇摇头，谢霄却缠着他不依不饶，拉着沈密不放。

“行了，谢霄，人已经去了。”络络能理解谢霄的心情，但是沈密也确实无法子了，“他已经离开了，不曾逗留，想来他并没有什么遗憾了。”

谢霄也听今夏说过络络的特殊，原本他是不信的，如今听了却觉得安心不少，“当真？”

络络点了点头。

“这个伤不像是钝器所伤。”听了陆绎的话，今夏也走向前，仔细看了看，“一二三四五，五个伤口。”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比了比。

谢霄一看连忙拉住她的手，“别动！万一有毒怎么办啊！”

今夏翻了个白眼，又有些想笑，“我当了捕快这么多年，我不会连这个都不懂。”

“那也得当心点儿，万一你死在这儿我怎么办呀！”

络络用力拍了一下谢霄的后脑勺，“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陆绎见络络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不由得轻咳一声。络络见他眼神便知他的意思了，她也像模像样地咳了声，“大人，我看这伤口似爪一般。”

陆绎忍俊不禁，这里除了谢霄，谁看不出这伤口的痕迹似爪，不过他还是赞叹了句，才补充道：“传闻东瀛有一种忍术，为忍者所习。练此数者，十根手指如钢似铁，穿胸破腹，可以立刻致人性命。”

络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钢似铁、穿胸破腹，那不就是……金刚狼？

“杀千刀的！敢在我乌安帮的地盘上动手杀人，老子一定要把这些倭寇给找出来！剁它个稀巴烂！”

一个兄弟活生生死在了自己眼前，谢霄憋不住了，和今夏一同去了芦苇丛，想找到那些倭寇报仇雪恨。

络络不太放心，拉着陆绎去当援手。四人策马扬鞭地来到芦苇丛，看上去十分静谧，没有一个人影。

他们穿进芦苇丛中，边走边看。突然，陆绎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过了会儿络络才听到远处有人交谈。

“好宝贝！”

“全部拿走吧！然后把这个村子烧了吧！”

“烧了吧！”

……

这一些都是络络隐隐约约间听到的，对方虽然讲的是日语，但她正好去日本进修过，还没忘干净。

他们四人躲进旁边的芦苇丛中，又听到那几个东瀛人道：“值钱的和女人我们都要带走！我们要成有钱人了！”

今夏举着几片芦苇挡在面前，气愤道：“也不知道他们抢的是哪户人家的东西，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就这么几个人？看我的。”

随着东瀛人的靠近，谢霄见他们只有五个人，迫不及待地就要冲上去，好在今夏拉住了他。可是发出的响动，还是惊到了他们。

只见其中四人训练有素、防守有度，越发显得那一个人混水摸鱼，显然和他们并非是一起的。

谢霄和陆绎都已经将手放在剑鞘上，随时等待出击。今夏也掏出了手铳，对谢霄道：“这帮东瀛人不知道什么底细，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帮中兄弟都死伤好几个了，难道就白死了？”说到这儿，他又来气了，又要往前冲，这一下便让那群倭寇发现了踪迹，飞镖冲着他们飞了过来。

好在有芦苇丛遮挡，他们在暗，倭寇在明，络络与陆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络络结印定住五人，陆绎则带着今夏、谢霄冲上去用武力镇压控制住他们。

“怎么回事！”

五人只觉得自己身体一动不动，像是个沉重的雕塑一般，随后就见四人从芦苇丛中走了出来。

“大人，你看这令牌！”今夏从他们的身上搜查出来牌子，显然和他们的身份相关，“说！这图案什么意思？”

几人闭口不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谢霄趁势道：“不说也罢！我正好要为帮里的兄弟报仇。”

话音刚落，就见其中四人口吐白沫，服毒自杀了，唯有一人十分茫然，进退维谷。

“别杀我！别杀我！”他说的是地道的过于，还带着点扬州本地口音，“大侠！女侠！别杀我！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朝着今夏谢霄连连磕头，哀求道：“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

“原来你们是一群假东瀛人啊？”谢霄依旧十分单蠢，丝毫没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同。

“不不不，他们是真东瀛人，我是被抓来的。”还没等他们开口问，就听他一溜烟儿地自报家门道：“我叫王麻子，是舟山的渔民，被他们逼着做翻译啊。”

“我……我连功夫都不会的啊！”怕他们不信，把刀都丢了出来，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你东瀛话说得那么溜，想骗老子啊！”谢霄凶狠地拿刀指了指他。

“说，你为什么会说东瀛话？”今夏也是十分好奇这个问题。

“女侠，小的早年在海上捕鱼，有时候会卖鱼给东瀛人，时间一长……”

这边还在盘问，另一边却又来了不少东瀛人。

“这么多倭寇？”络络见着那一长列的人，不由得震惊，按理说应该管制严格才对。

“看来这事不简单。”

陆绎使了个眼色，三人纷纷小心翼翼地跟上那一列东瀛人。

他们跟着那群人来到一峭壁处，便断了踪迹，而峭壁上挂着用藤条做的天梯。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放在习武的人身上自是可以，但是马络络会的却只是武术而已，若是攀爬过程中掉了下去，可没有轻功拯救自己。

“你们先上去。”陆绎指了指今夏和谢霄，随后他拉着络络到梯下，“你在我前面，若是你摔了我可以扶着你，再不济我也给你垫着。”

今夏看着脚下的两人，不禁打趣道：“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打情骂俏！”

许是陆绎的话起了作用，她安心了很多。全程马络络一心向上，别的心思生不出半分。好在整个过程非常顺利，他们很快就上去了。

“龙胆村？”今夏看着石碑上的字颇为疑惑。

还没等几人商讨，却只觉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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