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第二日,依制,李俶带着崔彩屏和安然进宫拜见太子和太子妃。刚好李倓也带着慕容林致在向太子和太子妃请安。
安然见了林致也是欢喜,因着皇家威严,也不好随意交谈。
崔彩屏倒真是个活宝,太子妃不过随意提了句让人绘制双美图,用意不过是为了讨好李俶。
崔彩屏寓意讽刺,崔彩屏:“母妃说的可是周画师?他可是只为贵妃娘娘作画的。眼光也是独到,一般人,怎能在他的画中称美?儿妾,倒是早些年和贵妃娘娘一起入过他的画。”
这字字句句都是讽刺安然,安然只当她说个笑话,不以为意。
德宁郡主因着郑巽一事对着杨国忠之人痛恨不已,听得崔彩屏说得这番话,更是愤懑。
李婼:“难不成这天下就崔孺人和贵妃娘娘两个美人么?这个周画师倒是好大的架子啊?想我东宫连这小小画师都支使不动了?”
崔彩屏连忙解释,崔彩屏:“母妃,儿妾并非有意。”
张氏只装作大方,张皇后:“无妨,都是自家人。”
李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李婼:“又在这和稀泥!”
安然倒是觉得这李婼很对胃口,心里很是喜欢。看着张氏面容微僵,心里也是畅快。
一番寒暄后,太子将李俶叫到了自己的书房,询问起麒麟令的下落。李俶微微摇头,李俶:“儿臣问过沈珍珠,只是她对此事一概不知,儿臣想,以沈易直的清高,很可能在临终前把麒麟令毁了。”
太子认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要李俶从沈易直丢失的那个孩子入手,很可能能找到麒麟令的下落。
太子妃要慕容林致留下为她把脉,对着李倓言语打趣,张皇后:“倓儿啊,能不能把你的宝贝爱妃留下来给我诊诊脉啊?”
李倓听了很是自豪,李倓:“行啊,我的宝贝爱妃那可是华佗在世。”
林致听得面容羞涩,又想起安然所言,连忙回答道,慕容林致:“回母妃,珍珠也是会医术的,不如把她一同留下来诊脉,可好?”
张氏求子心切,并未怪罪。倒是李倓有些吃惊,李倓:“想不到嫂嫂也是会医术的?”
安然:“不敢当,只略通一二,比不得林致的。”
崔彩屏只当她是为了争宠,冷哼了一声,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太子妃膝下并无子嗣,还想为太子生下一儿半女。
但是,慕容林致在诊脉的时候发现太子身体虚弱,已没有生育能力,可当着太子,太子妃的面又不好点破。
安然看她神色,便知端倪,随即走上前去,替下她。
安然:“父王身体有些虚乏,是否近日还有些四肢无力?”
太子微微点头,神态疲劳。
安然略微退后几步,安然:“父王操劳国事,有些体弱,穴道阻塞。儿妾建议,父王每日能够到御花园之处走动走动,舒缓心情。儿妾再另外开一副温补的方子,相信仔细调养,不久之后,母妃定能如愿。”
林致听得总算是松了口气,也是附和。太子听得很是赞许,遂命人前去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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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了宫,林致便是唏嘘不已,慕容林致:“阿柔,你都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幸亏你同我一道,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交代了。可是太子身体虚弱,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你怎么和他们那样说呢?”
安然微微叹气,安然:“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给你小册子的原因了。我建议你不要点破,是因为揭穿别人的短处,容易招致祸端。更何况太医院医术高明的人那么多,但他们都选择了闭口不提,很显然,他们也知道这会招来杀身之祸。至于我给太子提的建议,不过就是让他日常走动走动,强身健体罢了。太子的身子虚不受补,那个方子刚好可以补气培元。至于正统的医术,我可是比不上你的。这些旁门左道也是极少派上用场。不过,这些事情可不值得你放在心上,徒增烦恼罢了。”
慕容林致:“也是。”
林致听从了安然的建议,渐渐放下心来。
安庆绪即将和珍珠大婚,安然私心里总想着要送些别致的礼物。又想起此后不久,又是父亲的生辰,索性便着手写起家信来。
安然:“花眠,上次让你准备的宣纸可准备了?”
花眠笑嘻嘻地应了,花眠:“早就知道小姐放不下家里,我早就准备好了。”说着,便从陪嫁的箱子里拿了出来。
锦绣:“小姐,可是要顺便作画?”
锦绣一道拿了画笔,安然对着他们点点头,便开始动手。
这一下笔,便是有些感伤,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便画了自己现在的模样,想着塞在信封里一并交给花眠,让秦煜挑些礼物一道寄回云南。
家信易写,礼物难制。安然灵光一现,索性便画上沈家一家的画像作为礼物。
安然画的入迷,却没发觉李俶走了进来,安然:“殿下怎么会过来?”
李俶把母妃交给自己的玉镯戴在了安然的手上,李俶:“这个玉镯有一对,母妃分别交给了我和倓儿,让他们交给自己的王妃,算是给我们王妃的见面礼。”
安然心有不安,安然:“这……我恐怕受不起吧……殿下不如……”
李俶:“叫我冬郎吧,母妃之前就是如此叫我的。”
安然:“冬郎……殿下,冬郎不如称我靖柔便是,家里人便是这样叫我。只是,这个玉镯,我真的受不起……”
李俶嘴角扬起微笑,李俶:“阿柔,现在,我已经认定了你是王妃,所以这个玉镯的主人,非你不可。”
安然听着不由得微笑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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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并不想放弃沈珍珠这颗棋子,安然不想暴露身份,只能在锦绣的陪同下来到茶楼,见到了安庆绪和伪装成店小二的线人。
线人告诉珍珠,那块口哨,是血玉打造的,血玉是当年由吐蕃进攻给大唐的,一共五块,贵妃、太子、公主各一块,上边的符号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辨认。
安庆绪同她对视一眼,心中有数,并不多言。
傍晚时分,安然开始着手为父亲作画,李俶突然兴冲冲地拿着冰糖葫芦走了进来。
安然先是一惊,又是不由得欢喜起来。原来,李俶是听花眠说自己最喜欢吃冰糖葫芦,才特意买来的。
室内有些寒冷,李俶伸手相握,却发现她手脚冰凉,当即叫人来生暖炉。
可是炭火根本就点不着,李俶叫了管事的人来问话,因此得知是管事的欺负安然无家无依,把准备给安然的上好的炭偷偷卖了出去,把受潮的炭拿给了安然。
安然当然知道,这是何灵依的下马威,心里越发不待见她。只是眼下情况特殊,不宜与她多计较。
李俶闻言大怒,管家何灵依主动请罪,李俶不依不饶,命何灵依把内院事务交给安然打理。
崔彩屏得知李俶让安然打理内院事务,十分不满,故意去文瑾阁找茬。
崔彩屏:“妹妹这小地方出身,只怕年礼,节礼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妄想管家?真是笑掉大牙了。”
安然轻笑一声,安然:“花眠,锦绣,崔孺人的牙掉了,还不快去帮她在地上找找。”
二人应下,反倒把崔彩屏气个倒仰。
李俶也在此时来到文瑾阁,李俶:“本王倒是想知道沈孺人说了什么笑话,竟然把崔孺人的牙都笑掉了?”
崔彩屏支支吾吾,崔彩屏:“我……”
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毕竟杨国忠势大,安然向崔彩屏道歉,安然:“殿下,由于妾身是小地方来的,不懂规矩,可能对姐姐说的话一知半解,所以让姐姐发笑了吧。”
崔彩屏撇撇嘴,崔彩屏:“应该是吧……”
李俶不由地看向安然,出言解围,李俶:“崔孺人,你看沈孺人都这么说了,你看如何呢?”
当着李俶的面,崔彩屏不敢造次,只好接受了安然的道歉,崔彩屏:“未免妹妹心里有疙瘩,我不如就向妹妹讨个赔罪礼,我收下了,咱们姐妹就笑笑翻过此篇,可好?”
安然:“自然是好,只是不知道,姐姐可有什么喜欢的?”
崔彩屏笑的欢快,崔彩屏:“我瞧见妹妹手上那只手镯很是喜欢,不知妹妹可舍得啊?”
安然抬头正对上李俶的目光,他的眼神专注,显然也很是在意。
她突然笑了笑,安然:“我自然是诚心向姐姐赔罪的,只是……想必姐姐出生大家,也应该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只手镯,我怕是给不了姐姐。”
崔彩屏:“你!”
安然:“不过,我这满屋子里的东西,姐姐若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去吧。”
崔彩屏冷哼一声,崔彩屏:“那些破烂东西,我才看不上呢。”
崔彩屏负气离去,李俶眼看自己送给安然的玉镯被她这样珍视,很是开心。
杨国忠得到了安禄山击退契丹大军的消息,便去找太子商议,想拉着太子和自己一起上奏,奏鸣圣上安禄山有谋反之心。
李俶前来给父亲请安,得知了杨国忠的想法。李俶分析了当前的时势,建议父王不妨顺水推舟,按照杨国忠的建议行事。
崔彩屏没得到玉镯愈发生气,派人把何灵依请到了自己的房间,想要拉拢何灵依。岂料,何灵依根本不屑于与她为伍,还在言语中刻意透露出李俶要立安然为妃。崔彩屏知道后,气急败坏,何灵依暗自得意。
其实,何灵依作为李俶的死士,这么多年陪在李俶的身边,早已对李俶暗生情愫。不管沈崔二人,谁人得宠,她心里都是不愿意的。只是因为吴兴之事,她心里明显对安然更为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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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俶带着女扮男装的安然上街游玩,买了许多东西,深夜才回到王府。
夜已渐深,李俶心有不满,试探性地开口,李俶:“今夜可不可以让我留在这里?”
安然想起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又伸手抚上胸口,听到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仿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半晌,她红了脸颊,点头应了。李俶心里一阵狂喜,二人一度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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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珍珠的师父李白入京,得知珍珠嫁入广平王府,特意递了拜帖,去见了安然。
安然本来还担心自己会露馅,岂料却是特意来见她的。
安然:“太白先生,为何要见我?”
李白爽朗一笑,眼光中皆是赞许,万能龙套:“姑娘的义举,我已从珍珠那里知晓。我此番来是替珍珠带信的,珍珠知道你已经嫁给广平王,希望你能放下过往,过好自己的日子。”
安然闻言轻笑,安然:“这也算是阴差阳错吧,还希望太白先生替我向她代话,若她得空的话,不妨来京城游玩一番。”
李白应下,又是出去游历,不见踪影。李俶来时,已经不在,甚是惋惜。
安然心情大好,言语也是放松,安然:“冬郎若是想见他,倒也容易,京城开外,深山之处,必能寻到。只是,先生对朝廷失望至极,只怕不会出山。”
李俶听了,越发坚定了整肃朝纲的决心。二人相视一笑,具是温情。
作者清欢记canda:感谢白夜小可爱的打赏加更一章!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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