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絮面无表情,没有回答,但他轻轻揭开了黑衣蒙面人的面巾,那张面巾之下,赫然就是那高崇特意送到三白山庄来的弟子——宋怀仁。
我想起这人还来我们那桌将沈慎给送回了房去,没想到,居然他会是赵敬口中的内奸,当下便盯着那具惨白的尸体摇首叹息了一句。
“这五湖盟还真是水深得很,江湖上传言他们五个异姓兄弟以前怎么怎么好,原来如今相互间为了抢到那劳什子琉璃甲居然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停顿一瞬,我蓦然拔高声线道:“这水上清下浑的,那张成岭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我眉眼有些急色,看着周絮忙道:“周絮,我们可不能就这般把他丢到五湖盟里就不管了。这次小羔羊真的淌虎口里,我们可不能真的袖手旁观!”
“淼淼莫急!”温客行看着我笑,搭腔道,“我们阿絮一向冷面心软,又岂会真的放任那孩子被五湖盟那几个老家伙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你说对吧,阿絮?”
周絮冷淡的目光扫了温客行一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这有黄雀吗,那你觉得这杀宋怀仁的,会是谁?”
温客行蹙眉,蹲下垂首。
他目光在尸体上转了一圈儿,最后定格在了宋怀仁胸口一个已经血迹干涸的伤口上,扇尖一指,疑惑道:“虽然他周身剑伤,可这真正致命的还是胸口这处。不过,我实在猜不出这是什么武器所伤。”
“这伤口像是被铁钩钩出来的,竟是连我也未曾见过,想来这黄雀恐怕是个这江湖上未曾扬名,但又实力不俗的隐士。”周絮沉吟,得出了个差不多的结论。
最后这两人将目光齐齐射向我时,我亦是耸肩两手一摊。
既然他们两个这般见多识广的人都不知道,我这才行走江湖不过三年的人便更是一无所知了。当下,我们三个继续循着地上留下的一些蛛丝马迹朝林子深处去。
再行进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月上柳梢,朦胧银辉中,林子最里处竟出现了一座门匾上书赵氏义庄的宅院。
那义庄外面大门梁上挂着四只白惨惨的灯笼,风一吹,灯笼微晃,荧煌的光明明灭灭照在大门口那青石台阶上,在这黑沉沉的夜幕下莫名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和阴森感。
不过义庄嘛,向来都是死人扎堆的地方,会让人温暖如春才怪。就这般,阴气笼罩,鬼魅森寒那才是正常的打开模式。
我们仨不言语地相互对视一眼,温客行和周絮同去开门。
门后白帐漫漫,一阵暗夜的阴气扑就。温客行率先踏出一步踱步向前而去,周絮与他前后脚,而我则落后几步跟在他们身后。
可我一只腿正迈过义庄门槛,却骤然听见前方似有一声机簧被什么触及的响动,随后便见这两人同时向后下腰,紧接着在周絮一声急切的‘小心’中见到一张闪着寒芒的缠魂丝阵向我迎面扑来。
“我去!”
我当下惊愕出声,顿时脚掌抓地,旋身后退这才惊险躲过,饶是如此,但脸上面纱还是被缠魂丝割下了一块边角,飘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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