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心中盛怒烈焰滔天,而另一个赵敬却是眉色担忧地疾步奔至张成岭的身侧蹲下,话语间殷殷关切。
瞧着赵敬这副模样做不得假,倒是极为关心自己这结拜弟兄的遗孤,我这心底也为这小子日后安稳生活有着落而略略放下心来。
而后,见张成岭心绪终得平稳,赵敬又是一番向我们仨言辞恳切的致谢,此时随后又有山庄弟子匆匆来报他便急忙踱步又去往了别处。
“师父!”张成岭双手抱膝蹲在台阶,抬起一双红了一圈儿的眼,目光像个没人要的小兽般可怜兮兮地在周絮身上盘桓,嘴里更是喃喃轻唤。
眼前这副情境,我想,这小孩儿怕是今夜这么被吓了一场,纵使有赵敬的安慰但恐怕依然心有余悸,于是便对周絮这个一路相伴过来的救命恩人兼是心中认定的师父透露出了非常浓厚的依赖。
而周絮却缄默未答。
温客行这人眼神在周絮和张成岭身上扫了一遍后便以今夜饮酒过多困顿为由先行离开,只是摇扇转身前还不忘冲我眨了两下眼。
我心领神会。
想着周絮前面不管张成岭痴缠多次仍是对拜师这事儿拒之千里,此时,耳畔听着这一声声的‘师父’,再看着小孩此般可怜的份儿上,也许心底再怎么冷硬总是会被唤得又软上几分。
于是,我便也以去逛园子为由将这处空间留给了这一大一小。
但我不过虚走多步便又在两人望不见的回廊转角处悄悄顿下了步子,枝丫翠绿的掩映中,我见周絮将张成岭扶起来领进屋,便又刻意放轻脚步屏住气息折返,然后一步步缓缓靠近墙上窗棂。
耳朵不过才将将凑近,屋里周絮厉声的呵斥便冷不丁地飘了出来:“不许哭,男子汉,以后都不许哭!”随后,一枚小石子亦是钻过窗拦的间隙径直朝我靠近屋墙的肩膀而来。
这一招出击来得既快速又令人猝不及防。
疼得我蹙紧眉一手揉搓着那处挨打的地方,另一手还捂住嘴强行不让自己痛呼出声的同时还得听着张成岭这句响彻屋内的高声宣言:“不哭,我是男人,男人流血不流泪!”
顷刻。
‘吱呀’一声,门扉被人推开。我站在窗边,两腮气鼓鼓地将埋怨的目光投向出来的周絮。
可这人竟装作视而不见,还不满地斜倪我一眼后才甩甩衣袖大步踏开,这般姿态直接气得我踩着他的脚印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了上去。
走至园内的溪流拱桥上,看着遥望夜空静默沉思的人我再也忍不住地气怒道:“喂!你那石头打得我肩膀现在还疼呢,就算是我失礼在先,你也好歹安慰关切一句嘛!”
我这话总算令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变化。
“你也知道在别人檐下装只耳朵是有违礼法之事?”周絮面色不善地侧身朝我凉凉反问,随即又挑眉揶揄道,“如若不是我觉察出是你的气息,不然今晚那射向你的就不是花盆里的小石子儿那么简单了!”
我心中理亏,也不好强词夺理地将这话驳斥回去,便只得隔着周絮看不透的面纱撇撇嘴道:“我这也是关心成岭嘛,我还以为你见他这般可怜会恻隐心动将他收入门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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