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日开始,你这已是第三次在我面前提及收张成岭为徒了。”
周絮冷冷瞥我一眼,嘴角看似浅笑和缓但言语却是不客气将我一军,“就算是我要收徒,那也是于我自己师门传承相关,于你,未免也太过于关心了?!”周絮故意停顿一瞬,“你无比热忱地想要促成此事,其心何意?”
周絮紧锁我双眼的眸中利芒闪现,但顷刻却又消逝让人寻不着痕迹,教人只觉是自己恍惚走眼但却又不能真正地装作糊涂不知。
眼前目不转睛直望过来的眼神已然变得犀利,以至于我下一刻便有被看穿的赧然立时浮上脑门,那额间都簇簇发麻得紧。
在下意识偏头躲闪后,我却还是硬着头皮回道:“我是看......那张家小子纯善无比应该是个好徒儿这才不想你生生错过,行走江湖这几年,我还是少有见到有那般纯净眼眸又不谙世事的少年,得佳徒如此......又有什么不好?!”
我虽话好似在理,可言语中总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尤其刚才断断续续的应答亦是显得自己有点外强中干,而周絮收回眼神时那一抹意味深长的余光还是昭示他不过已经看穿我的强撑,只是没打算立刻戳破我罢了。
“他是镜湖派的遗孤,将来是要继承秋月剑的衣钵,而且日后也自有五湖盟的人亲自教导。”周絮垂首看着桥下水光粼粼,语调淡然地居然愿意开口向我解释。
“无论是高崇还是沈慎,他们武功虽算不得跻身一流行列,但也不弱,教他是绰绰有余,哪里又需要再另拜他人为师的道理。”周絮眼眸微眯,说话的嗓音猝然低沉了半分,“更何况,我也没有收徒的打算!”
最后那句话灌入我耳后,我明显感受到身侧人的气场陡转直下。
仔细端详过去,我竟隐隐在周絮那张易容后教人辨不清情绪的脸庞上凝视到了一闪而逝的强烈失落。
这般失落的情绪感染着我,也不知为何直接就将眼前的周絮与曾经那脑海中快速一闪画面里,那对墙添红画梅,一身宝蓝长袍却浸润了满身孤寂的清俊公子重叠在了一起。
这一刻,我心头柔柔触动,一种想要安慰人的冲动更是在心间汹涌澎湃。
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但却又无比清晰的心疼,纵使奇异陌生,可又是从我心底深处慢慢泛滥开的理所当然。这种感觉在此时愈发强调了我之前的猜测,或许我跟着周絮,将来未必会一无所获。
我抬眸,为了将这时冷清的气氛打破,便伸手扯了扯周絮衣袖的一角,看着他那又恢复了冷情的脸柔声道:“你其实是很在意那小子的,对不对?不然为何刚才又那般火急火燎地赶到那个院子里。”
“你这人虽然对我们总是不苟言笑,但我和温客行却都知道你最是心肠柔软!”
“瞎说什么!”
对于周絮射来的白眼,我已习以为常。
自顾笑了笑,我从自个儿袖袋里径直掏出一个白瓷小瓶抓在手心冲人扬了扬,挑眉:“就比如昨日在船上,你睡前叩我房门递给我的这个药瓶,我从马车上摔下来身上有擦伤这件事虽一句不言可还是被你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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