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糖果铺子倒是比上次在越州的旬阳镇要好找多了,就离这码头不远处,我走至太湖长街不到一半的位置便寻到了要找的花生糖。
让店铺掌柜替我装满一荷包,再付了钱,我就闲庭信步在这一日清晨时分的热闹街道上走走停停瞎逛起来。只是,脚步离河边码头越近,那个方向的吵嚷声便越是清晰飘入耳中。
“我说,你这都来来回回看了多少遍了,这鸟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不要得话,我可把另一只卖给别人了!”
我走近码头朝那些聚拢一处的人群张望,可尚未看清被人围在中间的是什么,便听到最里面一个汉子嗓音粗声粗气地响起,那疾言之语听上去颇有些不耐烦。
而这人的嚷嚷声里还伴随着两道不停叫唤的鸟叫声,此起彼伏,声声不停,似哀鸣,很是凄厉。
“小哥,你这两只一起卖就不能打个折便宜一点吗?四十两实在太贵了,最主要的是我今日出门匆忙身上只有这三十五两银子,你就便宜卖了我吧!”一道温文尔雅的秀气嗓音紧随那粗噶之语之后又在前方响起。
我这人有时爱看热闹,于是拨开围成一圈儿的人群钻了进去,直接凑到了最前排观望。
抬眸,却见是一个柔弱书生打扮的少年一手抱着一只灵犀鸟,另一手正死死拽着一个提着鸟笼的船工,而那笼子里亦是装着另一只灵犀鸟。那鸟互相哀鸣,像是一对儿。
那书生身材瘦削,穿着素净,整个给人一种弱不禁风之感。可他看向船工的脸上虽有着请求之意,但那拉扯人的手腕却是力道不轻,而且眸中泛起的微光还有些坚定不移的意味。
船工斜倪了书生一眼,面色不善,眉心皱得几乎可以夹死蚊子。
下瞬,只见他粗鲁大力地一挥手便将那文弱书生甩退好几步,紧接着就是一脸怒气冲冲的啐嘴开骂。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我出趟海大老远从外面的小岛上巴巴地带回来这两只鸟,二十两一只童叟无欺,卖你一只得了,你还讨价还价想把两只都抱走,既然想要,四十两一对一分不少!”船工比了个四的手势,眉间眼底皆是不容商量的坚持。
那书生蹙眉上前,一副语重心长地劝道:“这鸟我曾在一本游记上看到过,名为灵犀鸟,此鸟一旦成对结为夫妻,便一生一世不会分开,如果你不是一对给我,那这两只鸟都是活不成的,你何苦为了五两银子拆散鸳鸯啊!”
似乎是印证这书生所言,那笼里笼外的两只灵犀鸟便相互伸长脖子叫唤得越发凄厉起来,听得人心中也略有不忍。
但那船工却是个十足十的粗人,在他眼里,鸟便是畜生,哪里来那么些腻歪的故事,于是便又嚷道:“你个死书呆,竟编瞎话哄人,你以为你胡说个故事就能让我少你五两银子啊,想都别想!”
“那故事不是瞎编的!”我眼神落在此时有些垂头丧气的书生身上,却下意识蓦然说了这么一句,连自己都惊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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