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落地,我便滚了一身泥。抬眸看时,再追已来不及,无奈之下,只好随即拔下腰侧的一对判官笔直端端向劫持张成岭的两人心脏扔去。
万幸,双双一击即中。
张成岭从空中直落而下正吱哇乱叫呢,我待要起身却接人时,身侧却快速闪过周絮飞驰而来的身影。他一把抓住小孩儿衣领,两人便双双平稳落了地。
“淼淼,你可有事?”温客行缓步过来,伸手拽着我的胳膊拉我起来,轻问了一句。
他这不问还好,一问,我就觉得我这全身的骨头都跟散了架似的疼。
“那俩叫花子这也使太大力了吧!”我呲牙咧嘴地揉着最痛的手臂和腰侧皱眉抱怨道。
不过这么一句,可我一转眼就看见着急朝我跑过来的张成岭正泪眼朦胧,望着我时那满脸自责金豆儿似掉不掉的小模样便只得舒展眉眼,笑着一张脸表现得极其无所谓地劝道:“哎哟!我没事儿,就是很久没有这样被人松松筋骨了,一时难以适应才这般表情丰富,你别哭哈,殷姐姐真没事儿!”
“都是因为我,姐姐才会这般受伤的!”小孩子垂着眸,说话间眼角已经连珠串儿般滚下泪来,小模样教人还有些心疼。
我哪里知道我这善解人意的一劝反倒招人眼泪,于是忙曲指向前替他将颊上的湿润捻干,又故作轻松,语气柔和地训他:“诶诶诶!男儿有泪不轻掸呢!你可是个男子汉,不许为这点事哭,再说了,我也没啥大事儿不是!”
劝着小孩子的同时,我还一个劲儿地朝他身后的周絮使着眼色,张成岭平日里最听周絮的话,我要是劝不住,就得让他出马了。
“好了,别哭了!”周絮一张口,效果斐然,又听他蹙起眉道:“虽然现下我们将丐帮这群人打得落荒而逃,想他们暂时也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但是这里离湖州尚有一百多里路,我们还是得尽快赶路去到太湖,这样才算真正安全!”
“有理有理!阿絮说得正是!”温客行不知何时又换了一把干净的玉扇在那儿轻晃着,“我刚才已经传信给阿湘,让她教人把画舫开过来,剩下的路程我们就坐船,一路顺水乘快风而下,想那些寻麻烦的人就是想追也追不上!阿絮,你说可好?”
周絮偏过头瞅了一眼那已经被毁得只剩一个木头车板,就连马儿都不知跑向何方的马车遗骸,眸色微闪后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反对之词。
只有我,看着上一秒还好端端的马车此刻却这番模样心里稍微有点肉疼,毕竟,我这劫富济贫来的钱到底也是不易。
“那就这么定了!”温客行折扇一合,扇骨拍在掌心啪得作响,这厮笑容灿烂,又道:“我再让阿湘跟厨子说让他给咱们整治一桌好菜,等船一到,美食佳酿,我们便一边欣赏这江南的山水,一边尝尝这美酒珍馐,简直快哉!”
温客行话刚落地,我这已经两顿没进食的肚子又开始如应他话般咕咕作响,竟有誓不让人记得它那处还唱空城计便不罢休,声音居然比之前还要绵长。
一时,我拂着尚还在疼痛的腰被这声逼得扯着面皮大窘。
顷刻,这耳畔又再次传来了三道如昨晚那般的轻笑声,让我好不自在下也只得无奈眯眼侧首,对周围三人眼不见为净,以此来化解一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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