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愣着作甚,你还走不走了!”
周絮一声轻唤将我从片刻的愣神里唤回,我扬起笑脸,亦是屁颠屁颠地迎上去,嘴里应和着:“怎么不走?来了来了!”
从周絮手中接过缰绳,我正要跳上马车却又听他偏着头嚷道:“喂!你干啥,谁要你跟上的?”
“哇!阿絮你好狠心呐!”我回身,见温客行又做出他那副委屈可怜状来,“你今早才亲眼看见阿湘那丫头把我一个人抛下,坐着船去找小女婿了。现如今,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难不成你真要做那过河拆桥的狠心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外啊!”
“谁过河拆桥了?!”周絮瞪着温客行,同样没好气儿。
“阿湘昨儿个恼我彻夜吹箫不顾惜自己身子,便将我给赶下了船去。”温客行撇撇嘴,柔声细语地似个受气儿小媳妇,说话间还不忘朝我投来一眼,“如今,你和淼淼二人倒是内伤大好,只可怜地我目下内力滞涩,使不上多少力,难道阿絮你真的狠得下心让我去喂那野狼吗?”
“谁让你吹一夜的!”温客行这话一完,周絮只是轻声回怼了这么一句便抿唇不再多言。下瞬,他翻身上了马车,只是掀开内帘时眼尾余光冲我淡淡一瞥。
我这人想来自诩伶俐,周絮那一扫的眼神,虽然不带什么,可我就是心领神会地明悟了其中的深意。
于是,当下就拂着胸口装作虚弱的样子叹道:“哎哟!我这个肺腑之中刚才突然又感到一丝隐隐作痛,怕是得回马车内好好休息才行,这等赶车的粗活我看还是交给其他人为好!”说着,我一甩手就将手中缰绳不客气地扔到了温客行怀里,随即凑近他耳侧低声道:“温公子,恭喜你了!”
温客行看着我笑得像那偷吃粮仓谷子的仓鼠,同样压低嗓子回我一句:“多谢!”
我进得车里,直接坐在了周絮和张成岭的对面,张成岭此时一脸关切地看过来,急声问道:“殷姐姐,你的伤怎么样了,现在疼得很难受吗?”
这孩子傻头傻脑得,还真以为我刚才是内伤复发。虽然看着是笨了点,但好歹一颗纯净的心在这个江湖鬼蜮里实属难得,也算是非常不错的年轻人了。
我冲着傻小子温和一笑,道:“我没事,你放心!我刚才啊,不过是替某个人寻了个称职的借口罢了!”这么对张成岭说着,我眼尾却扫向一旁的周絮,得意地笑迷了眼。
周絮不看我,只眼珠子微转后,下瞬拿拳头掩嘴轻咳一声,然后才冲车帘外的温客行嚷嚷道:“还在等什么,你到底会不会赶车,不会走人!”
“诶!三位公子小姐,你们坐好,小的这就走!”温客行在外朗声回吼上这么一句,听上去含着舒朗的笑意。
车轱辘缓缓向前,碾在落满细碎石头子儿的路上发出吱呀吱呀的细响。
我坐在摇晃的车内,透着马车上的小窗户张望着外面昨晚留宿时已经燃尽的火堆,同样抿唇微勾。
经过昨晚这一夜和那一曲菩提清心曲,如我之前预感的一样,我、温客行、还有周絮,我们三人终于还是心甘情愿地成了可以同行之人。
马车微晃,我坐在里面靠着一边,不知何时就渐渐起了困意。
迷迷糊糊里我尚还沉浸于梦中,身子却突然被一股大力带着往前撞去。这骤然的一晃迫使我瞬间清醒,才发现如果不是周絮拉着我手臂,我此时恐怕已经冲出车门来了个大街上卖杂耍的猴氏翻滚了。
“温客行,你做什么啊?!”我嘀咕了一句,随后一把掀开车帘朝外探去,却在看到外面景象时,蓦然一惊。
山河令之天涯烟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