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醒了就去河边洗把脸,要准备赶路了!”我正看着水边阖眼吹箫的温客行愣神呢,马车外蓦然伸出一个斜偏的脑袋冲我道。
我看着周絮,眉眼弯弯,心情极好:“昨晚是你给我输送的内力?”昏迷前我虽脑袋混沌迷糊,但好歹还是听清了温客行说的什么话。
此时再见他时,心头便涌上了潺潺不断的暖意,就如冰寒的身体乍然被温泉之水环环围绕一般,这心间从里到外都透着热乎。而这种感觉,与我当年被觉慧大师所救时的感受一样。
是这个孤独而又陌生的世界,给予我的惊喜和感动!我想,只有像我这样一身空白的人才会对别人的关心付出有如此大的反应吧!
大约是我望向周絮眼底的激动之情过于深厚,我见他走到马车前,直接就毫不客气地呛了我一句:“你这是什么眼神?!不过就是助你调理下内伤罢了,你可别以身相许啊!”
虽然被人呛声,可我依然在周絮那青黄脸皮下捕捉到了一抹赧然。暗暗发笑,随即又回怼他:“你想得美呢!本姑娘不过是感动于你身负内伤的境况下依然还要出手助我而已!”
周絮漫不经心地挑着眉,淡定道:“我呢,虽然算不得是什么好人,但这知恩图报一词儿还是晓得的。这次呢,就当是还你昨日马车助我的恩情了!”说着话,这人躬身探进马车,伸手一把将我身上盖着的东西捞到自己臂弯里,再撩了下肩上落发便转身潇洒走了。
我撇撇嘴,不想再说话。可目光朝周絮臂弯瞥去时,这才恍然惊觉自己这一晚上盖着的居然是他的外衫。
“嘴硬心软的典型!”我气哼一声,看着他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垂首时,目光正好瞧见面纱上那一片已经干涸的殷红,看上去狼狈又不堪。我这人稍稍有些洁癖,于是胃里便顿时一股恶心感泛上。
一脸嫌弃地额了一句,我随手将那沾血的面纱扯下扔到车外,然后三下五除二从自己斜跨小包里拿出一张崭新的丝巾背过马车口重新覆面,直至确认一切妥帖后这才一个跳跃翻下马车。
只是我甫一站定,目光却迎面撞上朝我缓缓踱步过来的温客行。
“阿絮说你醒了,我便特意过来瞧瞧,淼淼你这下车的动作不可谓不潇洒,想必是昨晚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温客行折扇慢摇,脸上眼底都是盈盈笑意,但下瞬话题却又突变,“只是,不知淼淼这内伤能恢复得如此快是因为阿絮所输内力功劳大呢,还是我这彻夜吹箫的功劳大?”
我听闻这句,心思绕转后才一派从容地望过去,坚决不踩这人挖的坑:“你彻夜吹箫最主要的应该不是为了我吧?!”我挑眉轻笑,缓缓分析道,“周絮自身带伤还为我注入内力调理,他这内伤只会更重,你是为了他才奏了这一整晚的菩提清心曲。”
“我说温公子,这好货还不二卖呢,你想讨得两处人情是不是有点不太真实啊!”我后背靠着马车,双手在胸前抱臂不带感情地睨着温客行,一语道破这厮的目的。
“哎!”温客行却骤然摇首长叹,脸上表情有些无奈,“世人都说女子心如海底针,不可琢磨,我这巴巴地耗费内力,不仅换不得一点儿好,竟还要被人如此揣度,真是悲切可叹啊!”
我白他一眼,在心底暗暗腹诽这家伙喜欢装后,便闭了嘴朝河岸边去。
河水清凉,我静了面人便比初醒时还要清醒几分。甫一起身,就见张成岭小跑几步过来后张口就对周絮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师父,请您教我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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