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定州那晚,不是青衫救了我,而是他顺手救了那三个企图非礼我的人。如果他不插手,顷刻后,那巷子里便会多上三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这三年里一个女子独自闯荡江湖并不简单,形形色色我也遇上过不少人。
对于想要伤害我的人,我从不手软,甚至会因为心头的怒气,将人虐杀。没错,不只是简单地处死,而是残忍凌辱后再慢慢让人断了最后一口生气。
这种残忍,是莫名的,仿佛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亦是我难以控制的,每每一遇到这些找死的人,似乎被激起的腾怒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完全发泄出来。
想到那个雨夜被放走的三个流氓,我缓缓垂下了眸子,将心底骤然升腾而起的那股子似乎掩藏在精神力量之后的嗜血小心地遮掩了起来。
“古往今来,多少情深缱绻佳话的起始不过是从这小小的报恩而来,我看淼淼姑娘与那位兄台的缘分匪浅啊!”我闻声抬眸再去看温客行,他手中折扇慢摇,神情倒挺像长街边晒太阳的半仙。
“温公子原来还深谙那卜算之道,那可算得出我为何以纱遮面不肯示人真容?”我挑眉,看他这般不正经,也随性调侃一句。
我不调侃还好,此话一出,温客行这厮也同他那丫头一样顿时起身踱步到我的近前,俯视,目光如炬地望着我。
须臾,他在我身侧坐下。
温客行学着我般用扇子挡脸,只漏出了光洁的额头和一双看似无辜的狗狗眼,身子微微向我侧靠:“我看姑娘螓首蛾眉、明眸善睐、瑰姿艳逸,想来定是天人之姿。只是,这男子生得一副好容貌尚可,可若是女子,倾城容貌就未必是件好事了!”
他嗓音压低,略略微沉地绕在我的耳边,我刚想顺嘴夸他眼光好却突觉耳侧波动骤起。
心头警铃大作,我下意识迅速偏过头去,手顺着脸颊扶上左耳,同时将那块差点滑下来的面纱重新拢好。我的身体也趁机朝右卧倒,脚掌用力踩踏身下的坐垫,一个旋转起身,人便在甲板上站稳了脚跟。
我右手伸向腰间,眼睛里迸射的不满目光径直射向案几旁温客行伸出的那只手,拢眉冷声道:“温公子,这是何意?”别人眼中对我有探究我能忍,可若是直接动手,那我绝对恨不得将那人的手给当场废了。
这厮在我想要揍人的眼神下收回手,而后竟然漫不经心地扯着嘴角微勾:“淼淼,你我都对饮完半壶酒了,也该用得上朋友二字了吧!”
“殷淼!”我咬着牙,眼含警告,提醒他叫我顾淼而不是叠称。
温客行充耳不闻我的警告,摇着那把破扇子站起身缓步朝我过来,口中又道:“既是朋友,那我见见淼淼的昳丽容貌,怎么着都只能算是你我作为朋友的坦诚相待,你又何故这般大的反应?!”
前脚我刚说这家伙人不简单,此时更发现,他这脸皮的厚度亦是不同寻常,非常人所能比拟。
我眯了眯眼,同时向后踱了几步与他保持着距离:“温公子,我们不过萍水相逢,纵使对饮过,可也并未一见如故,谈朋友二字岂不过早!”
画舫距离对面湖岸只有数丈之远,这话说完后我则提气凌空飞起,越过画舫直直落在了湖岸边。
我转身,朝温客行扔过去一记狠厉的眼刀,同时撂下一句狠话:“温公子,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帮你换只更安静的手臂试试!”之后我便不再看他,飞身顺着地上的血迹朝前去追,也将阿湘口中的咧咧声留在了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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