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从温客行那白扇子后传出,我就见阿湘姑娘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陡然睁大了一圈儿。
阿湘姑娘望着我的目光里浸润着难以置信:“你居然喜欢那个痨病鬼啊?!!!”她脸上挂着的表情极其夸张,才放下的手又再度指着我,声调亦是拔高了不少。
阿湘姑娘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倒是将她可爱的气质显露出几分。
我心底笑笑,默不作声,对于她说的话,我这人懒,心中既不以为意也就懒得出声辩解。
可阿湘说着话,却又蓦然躬身前倾竟凑到我的面前,仔细端详着我,那双圆眼睛里的探究恨不得透穿我的面纱,才好看清我遮掩的容貌。
“虽然脸都遮了大半,可我看着你这眉毛和眼睛也不像是个丑的,怎么就眼瞎得能看上那青菜叶子似的痨病鬼呢?!”说着,阿湘突然直起身,一副被醍醐灌顶了般的表情,猛拍脑门,“我知道了,你这么遮着面纱不敢示人不会是因为自己太丑了吧,如果你要是长得太丑或者容貌被什么毁了,那你和那痨病鬼也算是配得上!”
收回刚才在心中夸她可爱的想法,阿湘这话说得我忍不住想揍她。
不过揍人的想法也只是飞燕骤过,我拿起案几上的酒杯呷了一口,还是斩钉截铁地说了三个字:“他不丑!”
阿湘瘪了瘪嘴,我仿佛看到了她嘴角貌似还有一瞬的抽搐,但很快目光就被温客行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诧吸引,那种诧异过后,我在他眼底又看到了刚才的探寻。
但那丝探寻又很快被他一脸温和的浅笑替代,温客行的扇子在今晚第三次敲在了阿湘的脑袋:“你这丫头,打架动手时看人的眼光不行,这安安静静地聊天也不肯动脑子,还不过来坐好!”
阿湘撅着嘴回到了温客行身边,随后,他拿起酒杯敬我,说道:“阿湘不知事,淼淼姑娘可千万不要同这丫头一般见识,我这杯酒,权当替她向姑娘赔罪了!”
我没有只让他一人喝下,不过大方一笑,自己又陪了一杯。
“姑娘也看出那位兄台是易了容?”温客行含笑的眸子里正表达着他看透一切的得意。
我没有马上回答,但趁着仰头喝酒时将心中瞬间涌上的兴奋透过眼睛释放在零星的夜空里。
清爽恬淡的棠梨酒划过我才被润湿的喉,在这潮热的夏季留下了一道道清冽的爽意,我的心情亦是愈来愈愉悦起来。
我对易容这种秘术完全不了解,所以当初也看不出青衫是否易容,只是隐隐有些猜测罢了。至于尾随纠缠,不过是凭借着心底那莫名的直觉。可目下温客行如此确定地表示他易了容,真的是从侧面佐证了我最初的感受。
我心中越来越肯定,青衫那张易容的面具下一定就是我脑中闪现的那个人,如此,那他曾经就完全可以确定与我有关了。
寻了三年,终于要有了一步进展。我敛眸,压下心头的兴奋,与温客行对视时只道:“我不过是猜测罢了!”
我话落,温客行旋即勾着一侧嘴角,笑了笑,再给自己斟了杯酒,饮尽。
我看不出他这笑是何意,于是心头又再次思忖起来。
自从今日午后在桃花林与温客行这厮遇上,直到镜湖山庄暗夜遇袭,再到眼下的画舫渡湖,我心底隐隐升起一种莫名的预感。
此后,我与青衫,青衫与他,我们这三个人在未来的长时间里恐怕是会纠缠一阵了。
温客行不简单,至少不是他所表现出的这般翩翩温润公子形象,这是我和他接触后的直观感受,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便不由多想了些。
与其让他时不时地惦记着要探究我,不如主动告知一些无关痛痒的事,也算是为我一路追寻青衫找寻个正当理由了。
在心底思忖后,我便缓缓道:“我在定州,恰逢一个暴雨的夜晚被三个流氓调戏,幸得遇上了他,这才脱了险。我跟着他,不过是看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将这份恩情还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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