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这厮没有急着回答,却是直接给我眼前递过来一杯酒,我伸手接过,没有犹豫地小饮了一口。
“今夜,小可与姑娘初识就能这般对月小酌,不可谓缘分不深呐!”
我的目光在他似乎真挚的脸上浅浅扫过,垂眸,不言,却是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江湖险恶,我从来就不喝不食别人的东西,而今,我自己对于此刻的态度转变也觉得奇怪。
思忖了片刻。
我想,大概是因为从我见灰衣这家伙的第一面起,其实对他,似乎就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不同于以往我面对陌生人的那种警惕,这种感觉冲击着我,让我自己也闹不明白为何就这般轻易相信了人呢!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我一向这样,太过费神费力的事一遇上,原本骨子里那种惰性就钻了出来。
这酒清爽,喝下一杯后让人还想再尝一杯,我将空酒杯递到灰衣面前,示意他再续一杯。
“这酒是我今年新酿的棠梨酒,只有清香爽口,绝不醉人,姑娘不妨多饮几杯。”
酒顺着壶嘴直下,沥沥的声音听在耳中莫名地让我此刻的心情比之前更放松了些。再被这湖上的微风一吹,心底竟生出一丝从未体会过的与亲近之人的相处感来,极陌生,但又心底舒畅得很。
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在下温客行!”灰衣这厮朝我敬了一杯酒后,便自报姓名,“相识一场,小可还未问过姑娘芳名。”
“殷淼!”我淡淡回道,这个名字是我苏醒后猛然贯入脑海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我的名字。
“上善若水,三水为淼,看来令尊对姑娘给予了厚望!”灰衣望过来,那双笑眸里的刺探可谓是明明白白。
我不由失笑,这家伙还真是个直白的,如此之人,少有!
我饮下杯中酒,直接侧首看向了湖面远方,也不想再和他继续聊下去。我一个一片空白无家无亲的人,于自己是谁醒来至今都还未曾闹明白,又怎么去谈背后的家事。
刚才被我强压下去的伤感,猝然间又潮水回涌般冲了上来。
阿湘姑娘见我们对饮过几杯后便再也忍不住道:“你们别光顾着喝酒啊!主人,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酒杯放在案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温客行折扇一展,看着我咧嘴轻笑,缓缓回道:“今日,我与那位步伐飘逸的兄台可是在桃花林下切磋得热闹,却没想,这桃树上,竟然还躲着一位貌美佳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阿湘偏过头看着我,似乎对于这个相识的故事性不太满意, 可下瞬又突然嚷嚷道,“主人,你把我丢到这船上不管不顾地就是为了去找那个痨病鬼打架?!他都说他半截脖子已经埋进黄土了,你和他还有什么好打的啊!”
折扇一收,又是一记扇骨轻轻敲在阿湘的头顶,可随后这厮却侧首冲我笑得意味深长:“阿湘,你在我贵客面前可不能说那位兄台的不好,要是惹了人生气,可仔细着别被收拾了,倒时,我可不一定会护着你。”
“什么意思啊?”阿湘皱着眉似乎思考了一瞬,登时又霍然起身指着我道,“原来你和那个痨病鬼认识啊?”
“岂止是认识,依我看,淼淼姑娘再奋进些,日后说不定还会成就一段好姻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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