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子。”
“嗯?”
“谢谢娘子。”
“谢什么?”
“谢谢娘子做了使节,和我相识一场。”韩烁轻轻拍着杨昭腰侧,在她的眉心烙下一吻,迫使杨昭闭上眼睛,“娘子快睡吧。”
韩烁一夜未眠,感受着杨昭身体一点点冷透、僵硬,他的眼泪也从左眼流进右眼,一宿都是一个动作,生怕一动,便吵醒了怀中熟睡的人儿。
此刻,韩烁突然明白那么多大夫诊断他活不过二十岁是什么意思了——没了她,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翌日晨,闻砚进了房间,也只有闻砚进了房间,看到杨昭苍白的脸,什么都明白了。
“姑爷,起吧,陛下已经……晏驾了。”闻砚努力平静着语气。
“姑爷……”闻砚跪在地上,哭着乞求韩烁,“您还要起来补圣旨呢,等待会儿人多了再补,陛下怕是去了……也被那些史官口诛笔伐。”
闻砚之所以被杨昭信任了一辈子,重用了一辈子,除了忠心,还有时时刻刻保持的清醒理智和安慰人的功力,譬如知道当下无人,可唤韩烁“姑爷”。
韩烁听了,立马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一夜都是一个动作,身上麻了,还是因为悲伤,直挺挺地跌下床去。
闻砚正要上前扶韩烁,却被挥退了。
韩烁从暗格中取出圣旨,将传位的圣旨,写上“东风侯杨遐昀”。
国丧一发,举国同悲,天下缟素。世人皆说新皇爱惜民力,葬礼一切从简,归葬在玄虎韩家祖坟。出殡的那一日,除了送葬的仪仗,还有排出几十里的前来送葬的百姓。
这一年的早春极其寒冷,往年开花的日子,今年却一直不开。
新帝杨遐昀荣登大宝的这一天,全国多地开了第一朵花,新帝可谓是成了真正的“东风侯”,一如初入司礼府的那天,题写的匾额——东风第一枝。
同月,陈楚楚被诊出有孕。
新帝登基,一切尘埃落定,当朝宰相韩烁策马西行,到了日晟王封地,只为送一道圣旨。
“这是新帝旨意,还是先帝旨意?为何没有陛下私印?”陈沅沅展开圣旨,抬头问韩烁。
“是阿昭的。”韩烁对陈沅沅提起杨昭,从来不用称呼官位或者陛下,甚至不用呼全名,“她怕你怨她,不肯收,没盖私印,你何时想好,回京的时候让新帝盖也是一样的。”
陈沅沅握着圣旨,眸光幽深地看着远方:“怕我怨她……她可怨我?”
“不怨。”,韩烁摇摇头,“新皇登基,韩某还有政务要处理,不久留了,就此别过。”
“相爷慢走。”梓年向前几步,做送别状。陈沅沅却没有说话,握着圣旨无声哭泣。
韩烁回到京畿,便见到闻砚等在他的府上。
“相爷。”闻砚拱了手稍稍见礼,“这是陛下攻城主府的前一晚,交代给您留下的,虽然现在情况与陛下想的有些许不同……”闻砚拿出那封信,继续道,“想来……也还是要交给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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