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将三道圣旨吩咐了闻砚放好,走到门口处,闻砚马上跟上来,给杨昭披了个斗篷,说道:“如今风太硬,陛下可要爱惜身体,多少百姓还指望着陛下呢。”
是啊,她现在早已经不是玄虎使节,不是司礼,不是城主钦差,不是花垣少宰,甚至不是谁的朋友、爱人、亲人,不是杨昭,只是一个国家的国君了。如果杨昭的生命可以很长很长,那么她也许就能适应这把龙椅带给她的绝对权力、绝对威仪,自然,还有皇帝称孤道寡的寂寞。
杨昭的头和心口的伤口隐隐痛着,还有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却不知道自己还有多长时间可活。
杨昭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见韩烁朝她走来,这一次她没有等韩烁说什么做什么,而是小跑着扑到韩烁怀里,叫了一声“夫君。”,好似生怕韩烁与那些人一样,唤她“陛下”,向她行礼。
“怎么了?”韩烁轻轻抚着杨昭的发丝,鼻间是杨昭身上淡淡的体香夹杂着药香,惹得韩烁一阵一阵地心疼。
“没事,想你了。”杨昭说罢,又在韩烁怀中蹭了蹭,此刻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在他怀里撒娇,又想到自己时日无多,韩烁曾经的话在她的脑海闪过。
“你若不在了,我绝不独活。”
“夫君,”杨昭说着,伸出胳膊环住了韩烁脖子,头却不抬起来,声音闷闷的,“若我死在你前头,遐昀可辅,便替我辅佐他,看好他;若是不可辅,帝位,你可自取。”
韩烁听着这话,轻轻扳住杨昭肩膀,力道恰好不让她痛,迫使杨昭和他对视。杨昭想到杨遐昀,想到裴恒和闻砚,不由得流下泪来,也不理会韩烁动作,继续说道:“还有,你不许和他们一样,叫我陛下。”
韩烁伸出手为杨昭擦眼泪,动作轻得像是在碰一个瓷娃娃:“别哭了,娘子再哭,为夫心疾都要犯了。”
韩烁轻声哄着,杨昭竟真止住了哭泣,却晕倒了。太医来诊过,只说是新伤旧疾,加之操劳过度,累倒了。
对于皇家,药方永远是保守为上,宁可治不好也不能冒险,何况杨昭的伤病也根本没有什么风险可冒。
最终,杨昭一再恳求,韩烁终究是答应了,等到杨昭百年之后,遐昀为帝,他为相。
既然韩烁已经答应,杨昭挑了一个朝会便封了韩烁做丞相。
一个月后,二月十六,韩烁生辰。
花垣城尚白,婚丧嫁娶皆是白色为上;玄虎城的婚礼却是以红色为佳。杨昭换上一身嫁衣,吩咐将房间挂上红绸缎,屋内一派喜气洋洋,又屏退了左右,只留了闻砚一人。
“闻砚,我死之后……”杨昭说话语速很慢,还未说完,闻砚便跪在地上。
“陛下,您瞎说什么呢?”
杨昭将闻砚扶起来,温柔笑道:“是人都有那么一天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死之后,不必劳民伤财修陵寝。若是少君愿意,葬在玄虎韩家祖坟便可,待他百年之后,与我合葬;他不愿意,便将我的尸体送与原来的清源县仵作,他姓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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