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伸出手抚上花垣城城主的眉眼处,城主的眼睛却阖不上,竟是死不瞑目!
此时,桑奇瞪大了满是血丝的双眼,抓起床头柜上的短刀,照着杨昭心口捅了进去,拔刀的那一刻,杨昭的血不停地从伤口处流出,此刻正是初春,杨昭最外层穿的是白色官服,竟也染红了,血迹正顺着衣裳的纹理慢慢向下洇着。
可杨昭却觉得自己腹中比胸口的刀伤更痛,仿佛在拧着、绞着。
杨昭咬紧牙关夺了桑奇的刀,直冲桑奇喉管捅进去,捅进去还犹嫌不足,怕他没有死透,又将刀柄转了一圈,鲜血霎时溅到杨昭脸上、衣服上,和杨昭官服上她自己的血相融,此时,杨昭感受到自己身下一汩一汩的热流,好似明白了什么。
她和韩烁的孩子,没了。还不曾知道为人父母的感受,甚至不知道这个小生命的存在,没有期盼过,这个孩子便没了。
屋外是行军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杨昭倒地的最后一刻,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向自己奔来,她觉得是韩烁。
“但,怎么会是韩烁呢?那样伤害他,他怎么会来呢?我又不是女主角。”杨昭心里这样想着,便陷入了昏迷。
这一次,系统再没有出现。
一切都尘埃落定,只待杨昭醒来,陈沅沅拼尽毕生所学,为杨昭吊着命,杨昭却也是时日无多了。陈沅沅估摸着杨昭快醒来时,便离开了。
杨昭是她的朋友,但却杀了她的母亲;可杨昭的母亲亦是死在花垣城城主的白绫之下。错错对对,恩恩怨怨,早已算不清了。而她们,此生亦难再见了。
别人不知道杨昭的身体,陈沅沅却是知道的,杨昭不到二十岁的人,花垣城的谦谦贵女,好似璧人一样的人,日日夜夜被折磨在病痛之中,更甚于她自己。即便没有桑奇这一刀,杨昭也是一身的病痛:早年被毒针煨了半年多,染过时疫落下病根,加之日夜殚精竭虑,丧母之痛,兄弟受辱,又与夫君生离,再加上这次的重伤和流产……
陈沅沅是大夫,俗话说,医者父母心。但是想到杨昭,她却觉得,杨昭这短短一生太苦,或许死了比活着还要更舒坦些。
“大郡主,少君来了。”陈沅沅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满天飞扬的柳絮,想着杨昭,却被苏沐的声音拉回现实。
原来,韩烁只是找她问杨昭的伤情,顺带说说以往种种,不过是朝堂,花垣,玄虎,权谋……还有,爱情。
“她只还剩月余光景了,往日恩恩怨怨,她也是不得已,少君好好待她,莫要等……。”陈沅沅说不出杨昭死后这种话,停了半晌,继续道,“莫要等到那时候,再后悔。”
“那大郡主可会放下往日恩恩怨怨,只在这一个月,好好待她?”韩烁懂得杨昭,如此问陈沅沅。
陈沅沅低下头,手中摩挲着暖炉,叹了口气,终是没有回答,吩咐道:“苏沐,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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